“你爱信不信撒手,你们不逃,我要逃了”那人甩开林溪,拔腿就跑,跟着外面的人流离开。
林溪环顾四周,镇定不了。
她冲出药庐门口,看着外面混乱的景象,听着人群的哭喊大叫,心慌的不行。
通过那些嘈杂的人声,林溪大约梳理出,现在官兵们都聚集在隔离营西边,领头的正是钱仁杰,入城的叛军最多还有一刻钟,就会到隔离营这里。
到时候,城中免不了一场大战。
可问题是,钱仁杰就只有五百人啊
这么少的人,如何抵挡得了那些可能上千上万的叛军
一想到这里,林溪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诫自己还有沈忱、杜不由他们呢,百姓们不会有事,叛军也不会真的在城中烧杀抢掠的。
对,还有沈忱和易鸿啊
他们用了近一月的时间,不可能是这种结果
林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冷静下来。
她看着逃跑的百姓们,赶紧下了台阶,尽量拦住他们。
“你们还有感染瘟疫的人,不能乱跑”
“虽然隔离营的官兵们少,但李知府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会很快派兵来增援的”
“叛军不会进到这里,你们冷静冷静”
“现在外面的百姓不知道有没有疏散,你们现在真的不能出去等等李知府他们来告知哪里能去再走,他们一定很快就来了,不会让你们在这里等死的”
“都等等,等等”
林溪焦急的想拦住百姓,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林溪的,甚至有直接撞开林溪跑路的。
推推搡搡中,林溪被人流带出去很远一段距离。
不知道脚下挡了什么东西,林溪踉跄了下摔倒在地,额头撞的红肿大片。
林溪眼冒金星,一时站不起来。
然而,就是这么会儿工夫,林溪被拥挤的人群踩了好几脚,浑身都疼。她试图爬起来,却压根动不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抓住林溪的胳膊,大力的把她拖到路旁。
林溪抬头,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是个青年,是她前几日诊治过的病人之一,她整整两回把这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当时这人哭着跟她说,以后一定会报答她。
林溪定了定神,“谢谢你。你也是要逃吗”
青年盯着林溪,摇头。
林溪失落无力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渐渐减少的百姓,确信此刻一定有非常多的百姓涌出了隔离营。
这些人里,仍有三分之一没有痊愈。他们会把瘟疫带到城中其他地方。
到时,即使叛军解决了,金陵也会爆发更大规模的瘟疫,杀伤力不亚于叛军进城。
“林郎中,您长的真好看。”林溪突然听到青年这样说。
林溪一愣,“你怎么知道我长”
意识到什么,林溪摸上自己的脸,面罩不见了。
并且,她在左侧脸颊摸到了几道流血的口子。
林溪脸色一变。
因为她看到青年缓缓举起手,他的指甲上有血。
林溪意识到,她脸上的伤是青年所致。
但这青年感染上瘟疫还没有痊愈,她与他这样的接触,已经足够她也染上。
林溪懵了片刻,道“没没事,你是为了救我,不是故意的,你”
“可我就是故意的呢。”青年说。
林溪愣住,不敢相信的问“为什么你明明说,你感激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
“这就是我要报答你的你们郎中,官兵,所有人都该死”
街道上渐渐没了人,青年脸色狰狞起来,猛地起身朝林溪吼。
可吼着吼着,他突然泪流满面。
他哭着说“我娘是楚人。”
林溪一瞬如坠深渊,被彻骨寒意包围。
青年哭着继续道“我们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可是那天晚上,官府的人抓走了她,她再也没回来什么因为瘟疫,都是假的秦人就是想借机对我们楚人赶尽杀绝”
“我的亲人都没了,他们都不会回来了”
林溪暗暗坐直,手背到身后摸索,尽量冷静的说“可我是无辜的,我只是来治瘟疫,我只想治好你们,我什么都没做。”
“如果你是无辜的,那那些狗官为什么对你那么客气”青年怒吼,“你以为有多少人感激你们瘟疫分明是你们官府的人故意带进来的它只是你们想剿灭楚人的一个理由”
“你们杀完了,现在又装模作样的诊治瘟疫,充当好人,你以为我们楚人会感激你们吗不,你们该死,都该死”
青年还没说完,林溪摸索到一块砖头,出其不意的暴起砸向青年,准确无误的砸到他脑袋上。
霎时,青年流了满脸血,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