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发现,听岔的人不止沈忱和三个孩子,还有村长一家。
刚吃过晚饭,村长一家便过来了。
张婶和张玉才知道林溪白日里去迟了,是因为和二道村的余芳翠起了冲突,担心极了。
张婶道“余芳翠这人我知道,也听说你还没出嫁时候同她就不对付,早知道你当时会遇见她,我该回去寻你的。”
余芳翠素日里就得理不让人,没理更要占三分,是个泼辣又从不肯吃亏的性子,在附近县乡里都很有名。
而且,二道村的老余家男人兄弟多的很,余芳翠光亲哥哥就有两个,还有几个堂叔,几乎全都长的五大三粗,力气大的能同时抡好几个斧头。老余家就余芳翠一个女苗苗,不同于其他家重男轻女,她反倒是从小就很受疼爱的,但凡受个什么委屈,老余家必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正是因此,余芳翠的名声越发不怎么样。
很多人怕老余家,余芳翠及笈后,都没人敢上门提亲。最后还是老余家强找了个上门女婿,余芳翠才算“嫁”出去。成亲后余芳翠却嫌那个相公懦弱不讨喜,就不太安分,听说跟村里不少人都不清不楚的。
日子一长,风言风语的,张婶在陈阳村都听说了。
只不过碍于老余家人多势众,即便有人忿忿不平,特别是余芳翠那个相公,都不敢说什么。
张婶怕林溪不知道惹了余芳翠有多严重,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林溪。
林溪听的嘴角抽搐。
原主嫁到陈阳村后,因对二道村的人有怨念,真是从没主动打听过二道村发生的事,只恨不能彻底撇清关系。
她只知道余芳翠和原主从前结了不小过节,却没想到余芳翠这日子过得这么“精彩”。
说真的,她都有点同情余芳翠那个上门相公了。
张玉听的张大了嘴巴,忧心忡忡道“林姐姐,那你现在岂不是彻底得罪他们老余家了万一他们上门来找麻烦怎么办他们人那么多”
“得罪又怎么了你没听说那个余芳翠以前还欺负林姐姐林姐姐打她几下都算轻了。”张则不以为然,“幸好林姐姐现在没事,没被她继续欺负。”
然后看向一旁在削果皮的沈忱,张则满脸崇拜。
“再说,有沈大哥在,任那老余家想怎么样,都占不了便宜的”
在他眼里,沈忱就是最厉害的了。
他坚信有沈忱在,什么麻烦都能解决。
四个孩子都没出去,大人说话时,他们就坐在一边自己吃果子。
闻言,四个宝也眼睛极亮的望着自己老子。
沈忱削果皮削的专心,很快削完,将果子递给林溪。
村长叹道“老余家毕竟人多,不是那么容易能罢休的。那做木工活的老李,你们知道吧就因为说了几句话得罪了老余家的人,老余家上门打了他呢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这样吧,林溪,要是明天他们真的来找你麻烦,我就去找二道村的村长说道,他们再怎么样还是要听他们村长的。”
“无妨。”沈忱淡淡开口,“张叔,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做不了什么。”
林溪接过果子来,咬了一大口,也无所谓的说“张婶,你们别担心,没事的。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村长和张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末了,他们叹口气,说了几句近几日当心些,道别离开。
林溪也烧了热水,让孩子们洗漱了去睡觉。
她也洗漱完,要进屋时,看到沈忱还在院子里坐着。
“你不洗漱休息吗”
沈忱抬头看她一眼,摇头,“你且去休息,我等会儿再去洗漱。”
林溪以为他是开始担心余芳翠家了,过去坐在他面前,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做的事我会解决的。就算余芳翠带家里人找上门,我也有办法解决。是真有办法,不骗你。”
沈忱看着她,黑眸幽深,却是问“余芳翠,以前怎么欺负你的”
林溪愣住,过了会儿,道“就哎呀,我现在都记不清了,不说也罢,反正我也揍她一顿出气了。”
是真记不清了。
幼时在二道村的经历,对于原主来说是段难以忍受的经历。
原主自发的不想铭记仔细,只剩下极深的怨恨。
林溪当然也不会去细想,免得被原主遗留的情绪影响太深。
沈忱看着林溪,指腹摩挲着,有种想摸她脑袋安抚的冲动,最终被他好不容易按耐下。
他尽量表现的平静“我知道了。不早了,去休息吧。”
林溪道“行,你也早点睡。”
她跟沈忱道晚安,哼着小调进屋。
门关上的刹那,沈忱俊脸神色骤然阴沉。
等屋里的烛火都灭了,他才起身,离开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