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漆黑的瞳仁中满是意外,似乎不明白傅宴青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但礼尚往来,她还是回了一句:“哦。” 宁矜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傅宴青心里就跟被火烧着一样,他看着她,脸色平静。 “我和她没有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宁矜愣了愣。 她很清楚傅宴青的为人。 长时间身居高位,别说跟人解释了,跟你说句话都让人觉得自家祖坟冒了青烟。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居然解释了两次。 现在这一次,还是傅宴青自己跑过来解释的。 宁矜不是傻子。 从凌霄说出那份令人匪夷所思的离婚协议的补偿条款时,她就知道傅宴青在补偿。 或精神上的,或是物质上的。 总而言之,都是他的忏悔。 但宁矜不需要,也不在乎。 “傅总不用和我解释。” 说完,宁矜扫了眼自助餐厅里越来越多的人,转而往房间楼层走。 傅宴青盯着她的背影,下颚线绷得很紧,但终归是没有追上去。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她自由,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宁矜的房间在三楼。 顶层,风景很好,有大片的公共开放式阳台。 她想上去透透气,却没想到会碰到谢轻舟。 但宁矜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显然对谢轻舟毫无兴趣。 空气中都是青草和树木的清新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散了不少。 宁矜转过身,正好对上谢轻舟那双潋滟漂亮的桃花眼。 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浅淡的棕色。 谢轻舟看得很专心,就像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一点一滴地重合,最后变成素描上那个笑得灿烂的少女。 少女清澈的眸子像是夏日最明媚的阳光,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阴暗幽闭的人生。 谢轻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在开心。 他是在开心吗? 谢轻舟乌黑的瞳仁里全是贪恋,根本舍不得将视线从宁矜脸上移开。 “宁矜。”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见她没回应,他又重复了一次。 “宁矜。” 宁矜微微皱眉,想起之前傅蓁说的话,不想刺激到谢轻舟,转身就走。 谢轻舟跟着她一起下了楼梯,在楼梯拐角处,他突然间开了口。 “这里晚上能看到银河。” 宁矜愣了下:“什么?” “有你喜欢的银河。” 北市是大城市,就算他们住的地方只是城乡结合部的筒子楼,但各种光污染下依旧看不到星空。 她喜欢看星星。 他答应她等高考结束就一起看银河,却失约了。 谢轻舟胸口闷痛,弯着腰,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额头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宁矜是学医的,自然看得出谢轻舟不是装的。 她脑海中又莫名想起傅蓁说的话。 电击治疗,到底是多高强度的电击治疗? 宁矜抿了抿唇:“你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好,我带你去医疗室。” “不用。” 谢轻舟嗓音带着涩意,说话时,宁矜还能隐约看到他口腔里的血迹。 她眉头皱得更深,看着眼前这张和谢执一模一样的脸,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谢轻舟,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轻舟想了想,点头:“嗯,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很重要的记忆。” 宁矜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傅太太,轻舟?” 宁矜回头,就看见傅宴青和宋瑶光。 四目交汇,傅宴青眸色深深,静静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