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瞳孔微睁开,怀疑自己听错了。 宴哥这是在自我反省吗? 居然问他错了没有? 蒙毅心跳加速,咳嗽一声,按捺住见证历史的激动,凑到傅宴青身边,一脸‘说出你的故事’的表情。 “宴哥,你做错什么了?” 傅宴青沉默良久,片刻后才开口。 “纽约那晚,我打了她一耳光。” “什么?” 蒙毅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认识傅宴青十几年,别说打女人,就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他居然会打宁矜? 蒙毅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听傅宴青继续开口。 “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控制住自己,也没想到我这一耳光会让她听力受损。“ 他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带着被烟熏过的低哑。 “我有些后悔。” 蒙毅此时已经顾不上震惊了。 他认识傅宴青向来冷静,强势,不容置疑。 在蒙毅心里,傅宴青就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性子。 什么后悔,反省诸如此类的词语似乎完全和他搭不上边。 可此时此刻的傅宴青,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蒙毅难得认真起来,挠了挠头。 “宴哥,你和嫂子谈过吗?” 傅宴青沉默。 现在的宁矜视他如洪水猛兽,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别说谈,就能心平气和地说上一句话都做不到。 傅宴青仰头,目光看向窗外寂寥的夜色,黑沉沉的,没有丁点星光。 “没机会。” “哎,这事也不好谈。宴哥,我看嫂子是铁了心要走。” “你要是真非嫂子不可,过去的事咱就别提了,好好哄着。” 傅宴青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我并不是非她不可。” 蒙毅看他这样子,心想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不是非宁矜不可,他大晚上的抽什么烟,也就不会有今天这场对话。 以傅宴青的性子,早就和宁矜一刀两断了,又何必满心纠结到现在。 蒙毅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闭嘴不言。 傅宴青抽完烟就回了房,只是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拿起手机发微信给宁矜。 发过去被拒收才想起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傅宴青想去找宁矜,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提醒着他太晚了。 他抬手搭在眼睛上,没再去看手机。 因为傅宴青在这儿,第二天一大早,宁矜就去前台办理退房。 正好和前台的傅宴青撞了个正着。 傅宴青面色如常:“回城了?” 宁矜点头:“嗯。” “正巧,我也回,我送你。” 宁矜点头:“好。” 傅宴青没想到她这次这么配合,胸口闷了一晚上气缓解了不少。 谁知这气还没出完,就听宁矜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 “正好民政局上班,先去填离婚申请。” 傅宴青抬眼看她,宁矜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决绝。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维持这段关系。 连逢场作戏的心思都没了。 曾经的看着他眼底都带着笑的宁矜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现在和他针锋相对的宁矜。 傅宴青心脏有点痛,听见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撞击着胸腔,时间都像是变慢了。 “宁矜。” 宁矜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似乎等着他开口。 不说一个字,不出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傅宴青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这样死缠烂打是为什么? 他不是非她不可,就连爱都会随着时间消失,更别提喜欢了。 再纠缠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傅宴青望着她的眼睛,所有浓烈的情绪似乎都沉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 他的声音没有丁点起伏:“好,宁矜,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