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进京后,曾在暗中同徐之珩见了一面。 二人选在徐之珩家中,避开了徐之远的耳目,说了半晌话,大概交代了一下那遗诏的用处,还有清点了一下人手。 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国之君建琮帝,这可马虎不得,所以二人十分郑重,把几乎可能发生的都想了一遍,事无巨细。 生辰宴接踵而至,各位皇室宗亲和位高权重的官员们都带着家眷入了宫给陈太后庆祝。 饶是韫瑰公主和徐之远再不合,在今日这种场合,两人也得表现的如胶似漆,装也要装出个和和睦睦来,陈太后看着二人这样也算是欣慰,还有许多会说场面话的朝臣或者官眷,都夸耀韫瑰公主的驸马找的好,马屁拍起来好像完全忘了韫瑰公主差点嫁给曲时钊的荒唐事。 很快,曲家的马车也停在了宫门口,明瑰公主被曲时钊搀扶着下了马车,曲时笙和曲傅林从后头的马车上下来,正要往宫里走,就见陈太后身边的太监急急走来,笑着同曲傅林和曲时钊打了个招呼,然后同明瑰公主说:“这么久没见,太后娘娘十分惦记公主殿下,这会儿太后娘娘正在梳洗,让奴才在宫门口候着,说要与公主殿下说说话呢。” 明瑰公主顿了顿,手轻轻抚着肚子说:“我这身子笨重,还是和夫君他们一块儿吧,也好有个人照应。” 老太监笑了笑:“奴才明白公主殿下挪动不方便,太后娘娘心里也惦记,知道公主殿下您身子弱容易疲累,特意让奴才带了软轿来,保准儿给您稳稳当当的送过去。” 曲时钊拉着明瑰公主的手说:“公主她自打有孕后,性子变得奇怪,身子也实在不舒服,今儿都是强撑着精神来的,我实在不放心,若是太后娘娘实在想和公主单独说话,那不如我也一同过去吧,也好时时刻刻看顾公主。” “驸马您这就客气了,公主殿下常年在宫中,对宫里头那最是熟悉不过,身边儿伺候的人也都是精心的很,保准儿委屈不到公主。” 曲傅林上前一步道:“有劳公公您理解,我们曲家小辈都没个后,好不容易公主殿下怀上了我儿的孩子,那我们全家可都把她当成了掌中宝,现在她怀着我们曲氏一族的孩子,那我们哪里能不挂心,不如还是让我儿随着一块儿去吧,大不了说话时他避讳着些,左不过是一些母女间的事,男子的确不方便听。” “还是曲阁老您明白,但太后娘娘今日过寿,您还是给她面子的好。” 老太监的话里含着警告,曲傅林并不是听不出来,但他明白事有反常必有妖,何况建琮帝前不久刚派过杀手来,明瑰公主这一去肯定会遇着事。 但陈太后绝不会在宫中杀明瑰公主,且不说今日是她的寿宴,她没必要在自己的好日子上动杀手,见血不吉利,单说明瑰公主的身份,那是一国公主,重要着呢,死在了宫里又是这样的日子,势必会引来很多的议论或者是追查,陈太后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所以想破了这层,明瑰公主担心曲傅林和老太监争执起来,开口道:“母后的心情我理解,正巧我也多日不见母后,心里也挂念,不如就随公公去这一趟。” 老太监一见明瑰公主这样说,当即就露了笑脸:“公主殿下这边儿请,奴才早就备好了软轿,您放心就成。” 但明瑰公主接着说:“有孕后我这心里总是慌,一步也离不开夫君,今日夫君也是来贺寿的,不如随我一道去了,与母后说体己话时叫他出去等着,也碍不到什么事。” 她都这样说了,那再死拦着曲时钊不叫一道去,那就是摆明了心里有鬼。 所以老太监也只得松了口:“那没法子,驸马就只能委屈委屈,跟着软轿腿儿一会儿了。” 曲时钊拱手道:“有劳公公,只要让我陪在公主身边,怎么样都使得。” 明瑰公主上了软轿,曲时钊跟在身侧,曲时笙和曲傅林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陈太后这人心眼小又狡诈,做事也狠厉至极,这一趟过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宫殿马上就到了,明瑰公主心里紧张,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曲时钊站在她身侧,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外面数着,要是时辰久了,我就找你出来喝安胎药,你放心,我就在外头。” 他的话让明瑰公主有些安心,明瑰公主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就等一会儿,我很快出来。” 二人手拉着手,曲时钊的手指暗暗用力,像是在给明瑰公主鼓励一般,一同走进了陈太后的寝宫。 陈太后正坐着梳妆,身穿一身暗红色的宫装,前襟上锈满了金灿灿的福字与寿字,福寿两字笔画连在一起没有断开,象征着长寿长福。 进去后,明瑰公主和曲时钊先给陈太后请了安,陈太后装作才看见明瑰公主的样子,故作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