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憎恶,却也只是点头道:“臣妾记得了。” 走出御书房拐进了御花园,程皇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仿佛和建琮帝在一起的每一刻,她所呼吸的都是浊气一般。 四周花木葱茏,亭亭如盖的树冠遮挡着刺目的阳光,程皇后漫步在其中,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 喜鹊扶着她的胳膊,叹息道:“皇后娘娘,您这凤体冰凉,婢子找太医给您开些补药调养一番吧。” “不用。”程皇后抬起头来,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苦笑道:“只不过是见到了恶心的人,身子受不住罢了,不碍事。” 喜鹊又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道:“您这样磋磨自己,身子可扛不住。” “那又有什么用呢,本宫能做的事太有限了,只可怜了那个妇人。”程皇后闭了闭眼睛,同喜鹊说:“回头多给她添些纸钱,” “这一次景王也是无妄之灾,还好那妇人是个忠心耿耿的,愣是没踩进圈套之中。”喜鹊压低了声音:“不过皇上已经登基有几年了,怎么还对从前的事耿耿于怀啊。” 程皇后往前头走着,声音很小:“心眼小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哪一日会变的胸襟宽广吗?” 暮色一层层的涌上来,夕阳的颜色荡然无存,弯弯的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天边。 林江玉穿着斗篷穿行在巷子中,最后停在了青杏斋的门前。 凉儿一推门与她撞上:“林姑娘快请进,我们姑娘等了许久了。” 桌上三两碟点心,还配了一壶茶,曲时笙就静静的坐在桌边,什么也没说。 林江玉原本心情十分沮丧,看她这样也不想说什么了,走过去坐在曲时笙的对面,看着凉儿问:“有酒吗?” 凉儿看了曲时笙一眼,思虑了一番回答:“夜里喝酒伤身,林姑娘若是想喝,我给您上一些自己酿的花酒吧。” 林江玉点了点头,不多时凉儿便端了酒水来。 酒香浓郁,唇齿留香,花的味道若有似无,口感很不错。 但林江玉此刻无瑕顾及这酒是什么滋味,她只想大醉一场。 “对不住。”曲时笙终于开口:“我也没了法子,能救她我一定会救。” 林江玉动作一顿,放下酒杯,苦笑道:“本也是我求到你头上,让你帮我给她解脱的,你又与她不相识,哪里能让你豁出去真救她呢,这种事徐将军也没法子的。” 前些日子,走投无路的林江玉求到曲时笙跟前来,想让徐之珩出手救出裘妈妈。 可建琮帝派了许多人明着暗着保护裘妈妈,想要近她的身很不容易,况且建琮帝想的就是守株待兔,看看究竟是谁要替景王救裘妈妈,徐之珩一旦出手,那就是自投罗网。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林江玉不懂,她只想用尽办法也要救裘妈妈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裘妈妈半条命已然搭进去了,就算成功将她救了出来,能不能活的成也是不好说的,况且这里头要搭进去的人命不知道多少条。 曲时笙又给她添了一杯酒:“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裘妈妈人很好我是知道的,而且她从前也帮助过我很多。” 林江玉抬起头来,似乎是好奇:“裘妈妈帮助过很多人,你也受到过她的恩惠?” “裘妈妈为人豪爽大度,在她来到镜春楼经营后,这里再也没出现过被拐卖而来的女子,都是姑娘家自己生存不下去了想过来找个营生,她也从不逼良为娼,而且此人乐善好施。”曲时笙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形容裘妈妈对她的好,只是苦笑着说:“若是换一个身份,她也会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 “可惜啊。”林江玉摇了摇头,再次喝干了杯中的酒:“希望裘妈妈就此解脱,早日投胎过上太太平平的好日子。” “你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裘妈妈是否为敌国奸细或者通敌叛国的内贼。”曲时笙想知道林江玉与裘妈妈究竟有多熟悉,便试探道:“难道你真的没怀疑过?” 似乎是酒有些喝的急了,林江玉打了个嗝:“她是不是谁有我清楚?她的身份我知道,什么通敌叛国什么内贼奸细,不过都是上位者要铲除异党所编的借口罢了。” 这番话听的曲时笙脑袋一震。 她敏锐的察觉到,林江玉可能也和裘妈妈一样,成为了追随景王的人。 其实景王留了人手在京中,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扳倒建琮帝,更不是为了通敌叛国,他只是不甘心自己被算计了一通,也不甘心建琮帝夺走了他的一切,又将他赶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让他做个朝廷中的聋子瞎子。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自保,因为建琮帝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建琮帝夺走了属于他的东西,建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