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子一样温婉柔弱的小女人啊,现在两只手各抱一个孩子,用脚踢着拖布头四处擦地。自从家里又添了三孩后,她那只脚还能陪老大玩积木、拼图呢!在我看来她跟蜘蛛侠简直像是一个母胎的产物啊!哈哈!” 裴柯勉的说辞正在周明曜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 “我妻子其实没有你这么夸张啦,不过修个灯、疏通个下水管外加哄孩子睡觉,还都是没有问题的。” 裴柯勉和周明曜就像你争我夺的抢篮球那样,直到听见叹气声才同时回头。 “不是你们描述的那样,李承美的人格中完全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载体。” 记忆的齿轮在不断的向前转动着,伴随一声厚重的巨响,李承美笨重的身躯直飞进卫生间。躺在浴缸中顿觉花容失色的郑煜诚转身一看,一个女人阴沉着脸蹲坐在那里,模样简直像夜叉一样恐怖,这样的一幕即便过了很久也还是恍如昨日。 “煜诚哥我完全可以理解嫂子的处境,有那么幼小的孩子需要照顾,她哪还有化妆与保养的精力啊!” 看着郑煜诚无所适从的样子,默默坐在一旁的周明曜劝阻道。不知不觉,裴柯勉也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搭住了他的肩膀。郑煜诚低着头,嘟囔着嘴巴揉搓起手指,逆光之下,他的脸庞突然笼罩上一层阴影。 “最近半年以来,我完全没有任何吃上饭的记忆,加班到深夜饥肠辘辘的回家,她竟然没有给我留饭。当我问到她的时候,她总是用生狠的声音质问我,你是没手没脚的人吗?怎么还好意思让我起床给你做饭?!其实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 惊心动魄的画面迅速掠过脑海,回忆起那段经历,郑煜诚的声音顿时变得脆弱。 “流浪街头的野猫野狗都能混口热饭吃,但自从我提出来以后,我的晚餐就变成了各种颜色的馒头。”郑煜诚努力把心里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我又不是指望顿顿吃上满汉全席,就连跟老婆提一顿家常便饭,都变成不能兑现的奢望了吗?而且还要向我施加一种对孩子强烈的愧疚感。”郑煜诚不解的把手指向了自己的鼻尖。 “哎呀!整个安城95%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过法嘛!我在热闹街开大排档,那些常来常往的食客也都是这么说来着!要不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吕雉、武则天那样的女人啊!” 看得出来裴柯勉分明是在装蒜。原本悲伤的话题被解读得充满机智和幽默,就连郑煜诚也忍不住笑了。笑声里还夹杂着周明曜的笑声,顺着虚掩的门渐渐扩散到路口的海边。 “要接送孩子上下学、辅导做功课,偶尔参加一下无聊的家长会,就没有时间做像样的家常菜。细致入微的照顾二孩很多时候更会大量耗费妈妈的精力,这就省去了到市场、超市抢购的时间。除此之外,还要凭自己的能力攥钱养家,更何况嫂子她还是在美容院工作,每天要被顾客与上司呼来喝去的,站在她的立场思考,哪有迎合你体贴你的精力与心情啊!煜诚哥,你的要求确实太过分了!换做我是嫂子,只怕要拿着平底锅追在你身后了。”裴柯勉的话一如既往的鲁莽,但却像刑具般紧紧束缚住了郑煜诚的脸。 “这些年她为整个家付出了全部的精力,我都明白。正因如此,我才一直默默承受她抽风一样的坏脾气。毕竟是我能力不足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可是今天,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难怪会在垃圾分类的时候无意中翻到那张确诊单,原来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出现愤怒调节障碍了。” 曾经的李承美美好得就像海滨风景旖旎变幻,仪态万方。但不知是从何时起,那样的记忆变成了断点。郑煜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意志反而更加坚定了。 两个兄弟顿时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什?什么障碍,你刚才说是…”自知词穷的裴柯勉慌忙催促起呆愣在一旁的周明曜。 “那是一种疾病,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突然她整个人就像一座休眠火山,不分时间的乱喷乱溅。” 郑煜诚翕动着鼻翼看着朋友们,下一刻他再次听到牛车走过碎石地(妻子转动眼球)的声音。 “什么啊?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排了这么多人!那边不是有那么多闲置的窗口吗?为什么偏让顾客挤在一条独木桥上!真是可恶!宝宝的食物又涨价了,你的工资要是还没有发,就快点给你妈打电话催催吧!” “啊!那个我刚刚忘记买鞋油了,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李承美刚准备对着丈夫肆意发泄一番,她的牢骚便马上被郑煜诚打断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鞋油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下次再买吧,马上就轮到我们了。而且我们还要赶紧回家带孩子啊!” “拜托我的职业要求我天天穿皮鞋,难道要天天用水刷吗?” “那你明天下班自己再过来一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