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搞不懂蹊跷在哪,发现苏应韬四人的反应突然间也不正常了。
那边的张满渠已经顺应着庾庆的问话嗯了声,“暂时恐怕是这样。”这一开口似乎又觉得回了庾庆的话有些尴尬,又看向了许沸化解,“许兄,张榜以后,你待如何”
“呃”许沸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虫儿一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在旁给众人添水。
庾庆嘴角勾起笑意,倒要看许沸这个提前知道了答案的人该如何回答。
他对许沸是走是留也没什么兴趣,他能这样坐下跟几人聊天,甚至不惜冒出京城首富的话来,就是为了掌握苏应韬四人和詹沐春的去向。
没办法,这几人对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阿士衡根本不能在几人面前露面。
会试之后,他要想办法让几人从这世界上消失。
事情是他没处理好招惹出来的,他不能给阿士衡留下这么大的隐患,这个屁股他必须得擦干净。
至于许沸,有把柄在他手上,妖界出来后还跟着一起扯了谎欺骗列州和司南府方面,加之要出几千两银子,以后应该可以介绍给阿士衡认识。
“还没决定,看看情况再说。”许沸含糊其辞。
不一会儿,众人的话题又回到了会试的题目上。庾庆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吭声了,大家再问到他头上,他也是摆摆手直接说忘了。
拙劣的借口,一点都不带掩饰,就是这么耿直。
见他如此,大家也就不再多问,继续聊自己的。
庾庆乖乖旁听,坐等许沸交钱。
午饭的饭点快到了,许沸自然邀大家在曹府就餐,然庾庆实在是没耐性再听这些人叨叨的话题,不想再等下去了,借口答应了舅舅家必须要回去,附带着向许沸暗示了一句,“字据现在给你”伸手就要到袖子里掏出来的样子。
许沸摁住了他的手,请其他人稍等,先带了庾庆离开。
最终,庾庆如愿以偿的从曹府账房那领到了四千两银票,拿到了钱的他也很守信用,干净利落地给还了借据。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许沸算是松了口气,从账房走出时他也忍不住问了句,“你舅舅家,那个钟氏真是京城首富”
他有点不明白京城首富的外甥怎会这德行。
看曹府的气派,庾庆就知道有些东西瞒不住这里,老实承认道“没有,你没看出那几位是势利眼么不搞出点噱头怕他们对我不客气,这毕竟是你家,怕会搞的你难做,我也是为了你好,随口圆场而已。”毫不掩饰自己在说谎,还补了一句,“当然,你要是喜欢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的反应,等我走了后,你可以告诉他们。”
他才不怕苏应韬等人知道真相,知道又如何耍他们一趟还能换一顿客气,不耍什么都没有,反正他不会觉得丢脸。
许沸无语,当面捅破,搞的几人难堪,自己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被庾庆这么一提醒,他反倒不敢乱说了。
哭笑不得后,他再次客气邀请庾庆留下用餐,
庾庆也再次拒绝,先找虫儿拿回了火蟋蟀,之后又表示想见见许沸的舅舅。
许沸摇头“我舅舅白天几乎都不在家,基本都在外面应酬,你见他做甚”
庾庆示意手上装了火蟋蟀的罐子,“这东西什么来历,你是清清楚楚的,那是连幽崖也想得到的东西,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自己人,你帮我问问你舅舅有没有兴趣,以前说好的价钱不变,就一万两”
许沸很想问问他,谁跟你自己人然而有些话只能是放在心里,“士衡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家真的不需要,你还是另找买家吧。”
若是其他卖家,他不看价钱的话,也许还有可能图火蟋蟀的新鲜稀奇买了,可出售方是庾庆,他莫名就很排斥,是那种白送给他也不想要的感觉。
庾庆却不肯轻易放弃,“算了,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八千两如何”
许沸无奈道“士衡兄,幽崖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会不知道,谁都搞不清幽崖要这东西干什么,谁都不知道这东西留在手上是利还是弊,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是不敢轻易招惹,不能只为图个新鲜买个莫名其妙还可能招麻烦的东西,你另找买家吧,我们家真不敢碰。”
话说到这个地步,庾庆也不好再勉强了,只能是就此告辞。
出了曹府,上了马车,马车骨碌碌去,庾庆车内微微摇晃。
他拎起装有火蟋蟀的金属罐子看了看,“唉”叹了口气,突然间发现了这东西不好卖。
是许沸的话提醒了他,和幽崖有关的东西,听着都心头一凛,有钱人家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怕是不敢轻易买下。
可问题是,他若是不提和幽崖有关,只当个普通稀罕物卖,似乎又卖不出高价来,贱卖又不太甘心,起码也得值个一千两才对得住自己在古冢荒地的冒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