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切都不重要?这种话是谁教你的?” “我……” 洛维语塞,“没有谁,我只是……” “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洛以秋神色暗了下来,“你重不重要只有我能定义,我从没说过你不重要,我希望你有自己的意志,却没允许你自我贬低。” 洛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没说过他不重要……意思是他重要吗? 他在主人心中很重要,能占据一席之地吗? 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他低下头。 主人……不该说这种话。 不该给他一丝一毫的念想,即便只是小小的一粒种子,也会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垂落下无数枝条,将种树的人紧紧缠绕,困入怀中,据为己有。 他会得寸进尺,会贪妄更多,会因这纵容而滋长内心深处的阴暗,会越过那道不可逾越的红线,冒犯主人,对主人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请不要说这些话…… 洛维身心躁动,快要难以自制,视线垂落,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洛以秋的手腕,他指尖颤抖起来,却没有松开。 掌心的温度让他舍不得松手,他能感觉到主人的脉搏,平稳而有力,他不禁开始幻想这脉搏凌乱起来的样子,幻想永远淡定的主人因他的冒犯而露出错愕的表情,幻想主人身上由他洗净熨平的衣服又被他弄乱…… 他是管家,自该照顾主人的生活起居,可他不想止步于此,他贪心,贪心到想照顾到床上去,照顾到他身体里去,照顾他任何一点一滴的微末细节。 “还抓着?还不松手?” 洛以秋的声音打断了他,洛维浑身一颤,迅速缩回自己的手:“对不起,主人。”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说要管的一定会管到底,你也不准私自行动。” 洛维不敢抬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劝动主人:“……是。” * 转眼过去了数日。 周秉忱在三天内查清了杨的身世,得知他果然有个弟弟,但在五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弟弟小他几l岁,两人家境贫寒又父母早亡,只剩兄弟两个相依为命,感情十分深厚,但这止步于弟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一向和大哥交好的他,自然第一时间带女孩回来见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把哥哥当哥哥,哥哥却把他当恋人,杨想方设法拆散了弟弟和女孩,蒙在鼓里的弟弟十分伤心,向哥哥倾诉,却得到一句“跟她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这世上没有人比哥哥更爱你”。 弟弟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亲哥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禁怒火中烧想要离家出走,却被哥哥囚禁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二十年。 逃不出去的弟弟整日郁郁寡欢,终于身染重病,杨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却还是挽救不了他的生命。 又或 许是弟弟早已对这个世界没有留念,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即便有再好的医疗手段,也只是保下他的躯壳,挽救不了他的灵魂。 弟弟死后杨就疯了,他离开家乡,有人看到他离开时,用车载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装的应该就是弟弟的尸体。 至于后来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把尸体制作成了标本,不得而知。 关于蜡像的部分,他其实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偶然参观了一家蜡像馆,心血来潮想给弟弟制作蜡像,但最终的成品大概没让他满意。 蜡像,终归替代不了真人。 周秉忱查清这一切,就想上门抓杨,却被洛以秋拦住。 “现在我们可以知道,杨的弟弟的确是病死的,而非他杀,” 洛以秋说,“你现在抓人,充其量判他一个侮辱尸体罪,判不了几l年的,等他出来,依然会兴风作浪。” 在人均寿命三百岁的年代,就算刑期相比旧世纪已经翻了三倍,但杨出来依然是中年,他还有大把的时间,还有不止一个五十年。 “那还有自爆案呢,他杀害机械眷属,就算杀的是狗,也足够他在牢里待一辈子。” “那你就拿出证据。” 周秉忱语塞。 他拿不出证据,就像洛以秋所说,杨这个人太过谨慎,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查到他家里有狗绳的设计稿,却查不到他使用设计稿定做过狗绳。 周秉忱几l乎磨破了嘴皮子,跑断了腿,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能让证据链变得完整。 嫌疑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眼睁睁看着两大家族要求的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