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话的人穿着墨色长衫,年轻俊秀,坐在古朴的桌前,正执着书卷,慢慢向她看来。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头向下,眼尾上翘,纤长的睫毛半掩着,一只眼睛上戴着单片眼镜,仍旧遮不住那种凌厉的审视感。 白霜被他的目光一盯,觉得自己的真身都好像被看透了,她低下头来,却发现自己手撑着的石质地面,竟然是全然干燥的! 她用余光瞄了瞄天空,天空中仍旧暴雨倾盆,但此处却好像与另一端以及宅邸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这不是阵法,阵法会带出灵力波动,逃不过探查灵术。 白霜忽然想起幼时听自家长辈闲谈时三言两语带过的一个传闻——— 据说实力高到一定境界后,哪怕是在表世界,也能做到雪不沾身,雨不湿衣,行不留痕,这些其他人做来难如登天的事,对于这些大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自然。 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大佬在表世界可以做到不借助阵法之能,单凭自身便将周围一大片达到与体表同样的效果啊! 本来走过那座诡异的桥浑身发冷的白霜此时被心中的想法一激,又觉得浑身发热,冷热交杂,背后隐隐冒出汗来。 她不会这么倒霉,刚起了一点贪心,便撞上超级大佬了吧?! 身体里的灵力已经在过桥时消耗得所剩无几, 经脉里空荡荡的感觉令白霜分外没有安全感。 她想起刚刚听到的话——— “太慢了。” 不像是对她闯入这件事表示愤怒, 反而像是长辈在校考自家小辈一样。 白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现在也顾不上维持那种柔弱的表象,因为那本来就是她惯用的伪装,在如今的情形下,她根本没心思去考虑这些。 白霜大着胆子对刚刚的话进行回答:“前辈,那桥上太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不过是些许寒气。”白霜听到那个看起来极年轻俊秀的人回答,“白蛇年轻一辈,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白霜差点因为他话语里的意思从地上跳起来,但下一秒,她就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恐惧——— 她维持着人形,却被一眼看穿了真身,甚至精确到了她的种族! 白霜刚刚的一点火气全都没了,只余下对自己小命的担忧,这位她从未见过的面生前辈,到底是哪儿来的不出世大佬啊!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对她很不满意的样子! “别坐在地上。”正在白霜脑海里要冒出无数个胡思乱想的念头时,她听到那个前辈淡然的声音,“去椅子上坐。” 白霜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她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双膝并拢,双手搁在膝头,没了雕花门前故作柔弱的姿态,一举一动规整得像个小学生。 她用余光悄悄瞄着那位前辈,看那位前辈嘴角微微上勾,好像是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接着,她看到自己坐着的椅子上划过一道流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一瞬蒸干。 白霜诧异地去看自己坐着的椅子,经脉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灵力被她附到双眼,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阵法,凭借着她浅薄的学识,她只认出了.......几条花纹。 为了美观,很多阵法的线条都进行了改动,让他们彼此勾连,形成了漂亮的纹路。 但白霜敢用自己这些年的修为和眼界发誓,她认识的那些阵法即使被改动了,也依旧能发挥效应,比如她身上这个去水诀!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会奢侈到在一把平平无奇的椅子上刻满花纹———阿不,阵法啊! 他们族里核心禁地的防护也就叠这么多层了,还没这么美观!! 前辈!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 这只是一把普通椅子啊,前辈!!! 或许是她眼里的震惊太明显,白霜看着那个在她心里从大佬进化到深不可测的大佬看过来,眼里带着明显的疑问:“有什么不对吗?” 白霜:“......” 她强忍着想从这里偷一把椅子走的冲动,恭恭敬敬地回答:“晚辈从来没有见过普通的木料上能叠加这么多阵法,还叠加得这么美观。” “你能看出几个?” 白霜又听到前辈问。 只能认出五个,第六个和第七个有点眼熟,第八个只惊鸿一瞥过基本没有印象的白霜沉默了几秒,想起前辈刚刚说蛇族年轻一辈太差的扎心之语,果断道:“八个!” “画下来我看看。” 白霜:“???” “......啊?”她发出一个惊恐的单音节。 早知道前辈要检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