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新来了几个病人”“哪个小朋友抽血时特别勇敢没有哭”“谁治好了这两天就出院”。
他会和不夜侯分享夏日夜晚聒噪的蝉鸣,突然坏掉没有维修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路灯,躺在天台上可以看到的满天的星辰......
如果医院的墙壁能够记录,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墙壁所能听到的祈祷与哭泣,大约胜过任何一座教堂,任何一间寺庙。
生与死的鸿沟前,生命无比脆弱。
他被困在这样一个压抑的地方,心上却好像不会留存这些悲伤。
他会在阳光洒下来、在茶桌上投射出影子的时候,在天台上拉着不夜侯喝茶,捧着精致的茶糕,像只可爱的花栗鼠;他会在万籁俱静的夜晚,漂浮在医院的最上方,努力去搅散那凝聚在医院上方挥之不去的死气。
漫画里,不夜侯偶尔、脸上也会出现同样平和温柔的笑。()
虞荼看着漫画上那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微微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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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那时候的表情,那么开心吗?
古人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藏生确实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虞荼继续看了下去,在这些琐碎之后,漫画忽然给了其中一段日常特写———
那同样是一个阳光极好的晴天。
藏身半透明的身形稳稳地漂浮在半空中,正在和不夜侯谈论生死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不夜侯的眉眼。
藏生离开天台的时候,眉眼弯弯,阳光落在他白色的发丝上,让他看起来像只金色的毛茸茸。
他说:“明天见。”
欢快悠扬的钢琴声飘到天台上,不夜侯正在弯腰收拾茶具,闻言也笑道:“明天见。”
不夜侯从阳光正盛的天台上,顺着没有光的楼梯一直向下走,在迈出出这栋楼,阳光重新洒遍周身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住。
不夜侯后退了一步。
一枚透明的珠子,正静静地躺在草地里。
夕阳西下,太阳要落山了。
.......
茶馆里点起了灯,略有狭窄的过道里,是没入黑暗的、沾满了灰尘的博古架,光线依旧昏暗。不夜侯将那颗透明的珠子放到了一个盒子中,那个盒子里,有许多同样的珠子。
在这样的光线里,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轻轻地合上盒子,转身向外走。
不知哪里吹来了风,角落的分镜中,忽然有本书的书页在哗啦作响,书上的字迹,字字分明。
【人心驳杂,欲/望驱使,愿力聚集,灵由此生。因人而生,因人而灭,非大善,即大恶。】
这行字后面被墨色涂掉的一行上,淋漓的墨色忽然飞速消失不见,字迹重新浮现———
【赤子之心,困负尤甚。】
【凡物生灵,难有善终。】
在这个分镜之后,是不夜侯推开了茶馆的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直向外走,从路灯照耀的街道,一直走到寂静无人的小路。
他的手中,漆黑的长杆无声蔓延,蔓延到一定长度后垂直向下,出现了一盏四面糊着薄纱、垂着流苏的古意灯笼。
灯笼照亮这一方黑暗时,不夜侯若有所感地抬头。
遥远寂静的山上,有似有若无的诡异猩红光芒,同一刻,医院最上方黑色与灰色所交织而成的“云”里,白色夹金的光点尽数熄灭。
灯笼照亮一小方地面,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提着灯笼,走入到了更深的黑暗中,灯笼中的那一点光线在黑暗中越来越小,最后被尽数吞没。
在黑暗的尾声,忽然闪过一个像是蒙了层厚重黑纱的、日常的场景。
不夜侯坐在天台的栏杆上,藏生飘在一个房间的窗口,悠扬的琴声仿若实质化的音符,藏生笑眯眯地招着手,发丝漂浮着,在阳光中蒙了层温柔的光。
最后的黑暗里,是两行白色的字———
【为什么离别的音乐这么欢快悠扬,一点都不悲伤?】
【因为谁都不会料到某次见面,就是永远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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