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果然生死危机就是锻炼人,他和柳嘉两个人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背后有大佬压阵,可以放手去干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虞荼:“.......”
别对他有信心了,真的。
他绕过地上死去的狌狌,往大门的方向走,柳嘉和宋图挣扎着爬了起来,跟在了他身后。
虞荼仰头看了看天,天空中那些由生命力构筑而成的网似乎更加密集了,密密麻麻涌入到他们所在的这块地,仿佛一个倒流的巨大喷泉,喷泉遮盖了天空中的一切,唯有白色的生命力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汹涌。
盯得久了,让人似乎不再认得颜色。
虞荼眯了眯眼睛。
同样光亮的白色里,似乎有一处格外薄弱些,他盯着那一方看了有一会儿,才估算出那一处应该是槐林镇的方向。
槐林镇里旧楼中恶毒的符
() 文.......和这处阵法有关吗?
柳嘉和宋图已经缓过了气,见不夜侯前辈一直盯着天空,他们俩也不由得跟着抬头,然后———
双双发出一声惨叫。
他们只看到眼前有无数条白色的线,密密麻麻遮在头顶,还没来得及细瞧,就觉得眼睛痛到快要炸开。
“别看天空。”
有温和能量拂过他们的双眼,缓解了这种剧烈的痛楚,刚刚那一眼,他们两人生理性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嘶———前辈.......那是什么啊?”柳嘉一边痛得倒吸凉气,一边龇牙咧嘴地问,“天上好多白色的线.......”
“那是被抽取到阵法中的生命力。”
双眼的疼痛严重影响了视觉,或许也影响了听觉,柳嘉只觉得前辈的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好像朦朦胧胧地隔了层雾。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先下山吧。”不夜侯前辈的声音似乎失真得越来越严重,“转过身,就不要再回来了。”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不听从实力更高的人的安排,除了送死就是添乱,他们作为崇明市驻守小队的成员,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即使心里的担忧满到快要溢出来,他们也严格执行了前辈的要求,立刻退避到山下。
在他们离开后,虞荼才收回视线,他仰头看头顶那铺天盖地白色线条中杂夹的一些细微黑线与灰线,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黑线代表着死亡,灰线代表着濒死,他在藏生所在的仁心医院的上方,也曾见过这样的颜色。
这个他所不了解的阵法,已经开始带来死亡了。
虞荼微微闭上眼睛,无形的能量从他身上溢出,丝丝缕缕仿佛是草木萌生的新芽,这些看似柔弱的新芽缓缓上升,从白色的洪流里精准勾出那些灰色的细丝,然后.......反方向拔河。
仿若百川入海的洪流里,有不起眼的细丝逆流而上,弱小的能量坚定地托举着被掠夺的生机,沿着它来时的轨道,将它送回主人的身体里。
虞荼知道他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覆盖面积这样广大的阵法,这样霸道蛮横地夺取控制范围内一切存在的生机,必然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
他初入里世界,所了解的不过沧海一粟,他的行为只是蜉蝣撼树。
纵观大局的人或许不会在意细微的生死,就像一条河流里总会避免不了有鱼死去,但每一条鱼都独一无二,无可代替。
他的力量微弱,但他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能量在不断被抽取,虞荼第一次以不夜侯的身份感觉到了累。
他做不了明哲保身的聪明人,那就做一个问心无愧的笨蛋好了。
黑色的细丝不再出现,灰色的细线数量减少,白色的反向喷泉依然无比壮观。
虞荼忽然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头,看到了八个人,严谨一点说,是八具已经死去的尸体
。有男有女,有的年轻,有的年老,每一具尸体的脸上都定格着痛苦又茫然的表情。
他们是特异组第十四组的成员。
死去的英雄被不知名的东西驱使着,对虞荼发动了攻击,他们生前所勤学苦练的招式,成了为虎作伥的工具。
能量疯狂消耗到近乎干涸,虞荼已经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面对攻击,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包围圈越来越小,他的愤怒却越来越烈。
虞荼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意识里勾连着与茶馆契约的那条线震颤着,遥远的槐林中,宅邸里宛如背景墙的茶树树叶不断抖动,两者的频率渐渐趋于一致。
在第一具尸体的手要碰到虞荼前,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淡色的光。
这道光先是肆意舒展着,然后勾勒出一棵树的轮廓,接着充填内部———树根、树干、树枝、树叶.......郁郁葱葱的树越来越高、越长越大,几乎已经形成了参天之势。
以崇明市为圆心,灵气翻涌起来,明明表世界灵气稀薄,却有了排山倒海、骇浪惊涛的气概。
遮天蔽日的巨大茶树虚影碰到崇明市外的结界,无形的、破碎的声音就像涟漪一样四散开来,抽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