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将她接到身边教养。 谢云初嫡亲的弟弟谢云佑与父亲自来不合,弃国子监远赴嵩山书院求学,短时日内不能回京,与谢老夫人一道在正院迎候谢云初的,是李姨娘之女谢云霜,陆姨娘之子谢云舟,并二房的婶婶堂兄弟姐妹。 谢云初一个个看过去,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个娇俏可人梳着堕马髻的姑娘提着裙摆,扑到她怀里, “听说姐姐要在家里住几日?这可是稀奇事。”谢云霜是年纪最小的妹妹,眉眼与谢云初有几分肖似,虽是庶女出身,谢家却从不拘泥嫡庶,一样养得极好。 谢云初将情绪抑在眼底,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嘴里责备,眼中却满是溺爱,都说长姐如母,云霜也格外依赖谢云初,娇滴滴唤着姐姐。 先上前给老太太行礼,少爷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女眷挪进屋说话。 陆姨娘也跟了进去。 谢云初母亲离开后,是陆姨娘管着后宅大小事,操持一家子吃穿用度,她没有主母之名,却有主母之实。 一旁来说,正院上房不会叫妾室随意踏入,但陆姨娘在谢家是畅通无阻。 就在她抬脚即将跨进来时,谢云初忽然扭头朝她露笑, “对了姨娘,我住处可收拾好了?” 陆姨娘愣了愣,立即将腿收回,脸上始终挂着温柔而娴静的笑,行为举止挑不出一丁点儿错,“我这就去收拾。” 在谢家人看来,长姐嫁得好,过得风光,谢云初也从不与人道其中的艰辛,每每一回府,大家都围着她转,谢家人不多,没有王府那么多规矩,一家子倒是其乐融融。 午膳就摆在老太太堂屋,饭后老太太屏退众人,拉着谢云初入里屋歇着,顺带便提起陆姨娘扶正一事。 “她这些年在谢家劳苦功高,待你父亲是再没这般细心,服侍我也很周到,你父亲的意思是这回寿宴,便当众将她扶正写入族谱,”老太太问谢云初,“你可有异议?” 谢云初心中冷笑,“此事我听祖母和爹爹安排。” 老太太颔首不再多言,转而问起谢云初在王家的事,谢云初不愿让她担心,处处都说好。 老太太却不信,而是一针见血道,“旁的不说,你那婆母可是一等一的糊涂人,她这次肯放你回来住几日,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随后瞥了瞥她的小腹, “还没动静?”老太太是过来人,晓得高门大户勾心斗角如同家常便饭,有了儿子就站稳了脚跟,不怕婆婆刁难。 谢云初脸上有些躁热,“孙女打算先调理身子,孩子的事不急。” 老太太却瞪了她一眼,“糊涂,我瞧你气色好了很多,你夫君即将南下,这个节骨眼上不怀上,你待何时?等他从江南捎一屋小妾回来堵你的心?” 老太太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眼下你们夫妻俩情意绵绵,等分开了,再深的感情都淡了,趁着还有三个月,赶紧怀上。” 小妾还没来堵谢云初的心,老太太这话先扎了她的心。 前世她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倒苦水,王书淮看着温和又谦虚,大家都以为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 她对王书淮是情意绵绵,王书淮待她却是“相敬如冰”。 谢云初神情淡淡应付道,“您说的是,是该怀了。” 那晚夫妻俩躺在一块,王书淮无动于衷,谢云初也没有心思,她现在可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去攀他,王书淮若不主动,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来还是未知数。 老太太上了年纪,没多久便精神不济,谢云初扶着她躺下,悄悄折了出来。 二婶黎氏犹在西次间坐着喝茶,看样子刻意在等她,瞥见她笑得有些恨恨的,“你真眼睁睁看着陆氏被扶正?” 谢家唯一不喜陆姨娘的便是眼前这位婶母,黎氏自视清高,不屑与妾室出身的陆氏为妯娌,没少撺掇着老太太阻止谢晖扶正的念头。 谢云初不露痕迹替陆姨娘说话,“姨娘替父亲孕育一双儿女,十几年来的辛劳有目共睹,往后妹妹便要议亲,也该给她一个更风光的出身。” 前世谢云秀直到陆氏被扶正方回京,为的就是以谢家嫡女的身份游走京城。 待她断了谢云秀的前程,也不知她在江州如何待下去? 黎氏还是不得劲,半晌百无聊赖叹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着,其实前不久还有人说到我跟前,要说一门好亲给你父亲,可惜你父亲被陆姨娘笼得严严实实,旁人的话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番话可是道出个中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