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施黛说:“第一种,刺史是斩心刀本人,十几年前被百里家谋害至死,他的亲眷或好友继承了‘斩心刀’的名号,这些年代他行侠仗义。” “第一种。” 施黛比出两根手指头:“刺史与斩心刀关系密切,通过刺史,斩心刀得以阅览卷宗。后来刺史被害,斩心刀今夜来寻仇。” “第三种,是我们最开始的设想。” 施黛说:“斩心刀认识死去的百里策夫妇,这回是给他们报仇。” “崔大人,斩心刀……” 百里青枝若有所思:“受过崔大人恩惠的百姓不少,当年他过世,的确有很多人义愤填膺,觉得坠湖不是意外。” 施黛:“崔大人?” “那位刺史,名为崔言明。” 百里青枝笑笑:“他上任时,你们还没出生呢。” 她撇下眼,粗略回忆:“是个好官,连我爹娘都赞他一心为民、铁面无私。” 算算时间,当初的百里青枝只有十岁上下。 “斯人已逝,想这些也没用。” 百里青枝随手拢好耳边碎发:“我们选个方向,往前走?” 秦酒酒点点头,手中银剪倏动,剪出一片圆形的黑影。 随她默念法诀,皮影腾空而起,高高悬于她头顶。 “这样。” 被其他人齐齐注视,秦酒酒赧然垂头:“容易被其他人看见。” 她的话一直很少,初 看略显冷淡,其实…… 觑见秦酒酒耳朵上的薄红,施黛想,这姑娘大概只是过于内向,不擅长与人交流。 “这主意不错。” 聂斩乐道:“跟放风筝似的。” 几人说走就走,没多停留。 血池地狱处处是水洼,散发腐败的腥臭。 施黛盯着遍地的红色液体:“这些是纯粹的血水吗?” 不远处更深的水池里,每团人影都在奋力挣扎,很痛苦的样子。 秦酒酒把一张皮纸探入水洼,无事发生。 再扔进水池,竟见水面冒出一个个沸腾般的泡泡,将皮纸迅速吞没,溶为粉屑。 “离血池远些。” 沈流霜道:“池里的血水,许有腐蚀效用。” “我就知道。” 聂斩嘴角一抽:“地狱里的酷刑,不可能让人好过。” 被宣告即将死在血池地狱的百里瑾,该不会已经被蚀去半层皮了吧? 想想就疼。 聂斩龇牙。 浅水洼无处不在,施黛提起裙边。 她对地上的污血不甚在意,心思全在案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和沈流霜说着话。 少女仪态轻灵,直肩薄背,上提的裙摆翩跹轻荡,露出纤细脚踝。 她有意避开血水,时而踮起脚尖灵活跳起,红裙似蝶翼舒展,脚腕是白玉般的枝。 江白砚只看一眼,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不看她,施黛的嗓音仍在耳边,字字句句如珠帘清脆作响,伴随雨后栀子花的香。 “我觉得,叶夫人也怪怪的。” 施黛对沈流霜小声道:“她看上去太害怕了,作为当家主母,她经历过不少事吧?” 相较之下,百里青枝虽然也面带惧色,但总归保持了镇定,瞧得出问心无愧。 叶晚行嘛……状态和魂不守舍的百里瑾差不多。 而百里瑾,是凶手的复仇对象之一。 “青枝姑姑。” 施黛问:“叶晚行和百里泓,是什么样的人?” “一哥一嫂?” 百里青枝正聚精会神躲开水洼,不弄脏裙摆:“很好啊。你们见过一嫂,她很温柔吧?一哥待人也和善,就是太痴迷刀法,整天练来练去,不怎么着家。” “听说泓伯父的刀法天赋不高,但非常刻苦。” 阎清欢适时补充:“这些年里,他全心苦修刀术,已是江南第一刀了。” 这是个为了闭关,连侄女归族都不露面的人。 施黛低低应了声,忽听身侧有人唤道:“青枝小姐!” 熟悉的声线。 循声望去,远处立有三道人影。 青儿面色灰白,裙上沾满暗红血渍,见到他们,激动得两眼泛红。 她身旁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平,施黛没见过。 男人背着叶晚行,后者面若死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