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段千峰这位刚上任的监军策士在想着什么。 原本大家以为他是在想着如何守关,只是当看到这老家伙手中的舆图是南地舆图而非关墙和关外舆图后,大家不理解了。 韩佑也不理解,他也不想理解,只是站在旁边陪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午时,过了未时,过了申时,过了酉时,一直到了入夜,敌军果然没有任何动静。 韩佑有些失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既希望敌军遵守约定,给南军更多一些反应和准备的时间。 又希望周天凤不遵守约定,是个出尔反尔的伪君子。 这位反贼是不是伪君子不知道,至少目前能确定对方“守约”。 一个反贼守约,这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连午饭都没吃的韩佑走下了城楼,精神高度紧张导致太过疲惫,回到骁骑营后发现衣俊逸等将士还是没有归来,只有三名探马刚刚回来报完了信儿。 韩佑找他那么询问了一下细节,浓浓的担忧浮上心头。 衣俊逸麾下的探马城东山林之中发现了行军的痕迹,人数至少千人,只是这痕迹是通向南侧的。 这就是说,不是关外有敌贼走山林来到了关内,而是关内有人跑出了关外。 这就是个很奇怪的事,至少千人,如果是番蛮异族的话,为什么又会离开? 还是说,番蛮没有进来,也不是进来后又离开,衣俊逸追踪的难道是从关内离开的人? “守关,不只是守城。” 韩佑揉着眉心,头大如斗:“三代为门,五代为阀,七代为家,九代为族,南地最是富裕,世家也最是多,张家也算是豪族了,居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早就投靠了周天凤,不知还有多少世家暗中投靠了反贼。” 众多小伙伴们不言不语,除了风白和周统外,都是草根出身,不理解这种人。 都可以确定,暗中投靠周天凤的不止一个张家,肯定还有一些,估计数量不在少数。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所谓“投靠”,也并未是真的跟着周天凤打生打死,或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是暗中资助一些财货、粮草,只有极少数才会铁了心的跟着周天凤造反。 说来说去就是“利益”二字,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各地折冲府的将军们当初鼎力支持老八造反,不也是因为“利益”二字吗,与世家不同的是,军伍们只希望得到他们应得的,朝廷对他们太过苛刻,太过令人寒心,世家不同,世家要的是利益、权利,满足那欲壑难填的贪婪之心。 就像赵家,如果老八上台后极力打压赵家,赵家说不定也会跟周天凤造反。 没有打压赵家,却也在无意之中触犯了其他世家的利益,那么一切事都好理解了。 韩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战阵的事他不懂,抓暗中投靠周天凤的世家吧,又没有名单。 正当韩佑想要睡一会的时候,一人也不通禀一声直接走进了军帐,正是唐清枫。 穿着一身白衫的唐清枫冷言冷语:“白日时,那陆将军当真去了柳南抓张家人?” “是,怎么的,段老夫子不是说了吗,乱党去什么学舍求学,又姓张,肯定是柳南两个张家之一。” 唐清枫哼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 “不是你这鸟人怎么一回事?” 韩佑的耐心彻底被耗尽了:“有屁就放,没屁滚蛋,别特么以为你是个副帅就可以人眼看…不是,狗眼看人低。” “你知不知晓柳南张氏当代家主之女是何人?” “谁啊?” “赵龟之子的妾室。” “赵龟又是哪个。” “赵家赵龟。” 韩佑神色剧变:“赵家也有份儿?!” “本帅是说,那张家即便暗中谋反,可因与赵家交情颇深,你若贸然动了张家,就怕赵家寻你麻烦吗,如今大敌当前,你这仪刀卫统领如此冲动,只知节外生枝。” 韩佑愣了一下:“你怕赵家寻我麻烦?” “呵,若是赵家寻了你麻烦,莫要想着我南关会保你。” 韩佑突然乐了,他这一乐,王海、风白、周统,全都乐了。 这些人一乐,给唐清枫笑的莫名其妙。 唐清枫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如此不知好歹之人,怎的就成了手握三枚兵符的仪刀卫掌刀人? “不与庶子为谋,哼!” 重重的哼了一声,唐清枫刚要离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