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候府。
陈友、梁珤、沉煜,三人闷声不语,酒一杯接一杯,陪酒的女伎们大气不敢出一口,只盼着这群大老爷赶紧喝酒,然后她们把腿一张,大老爷们一哆嗦,她们就可以拿钱走人。
沉煜忽然道“你们都去外面候着”
女伎们慌忙离开。
沉煜道“知道两位老哥心情不好,但我有个好消息,武清侯动乱,是因为拿到了上皇的金刀,如今金刀在石后手上,而我恰好知道石后在哪里”
梁珤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什么意义”
沉煜笑了起来,“怎么没有意义,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陛下为了太子坐稳江山,已经向文臣妥协,接下来势必还要打压武将勋贵,两位老哥,咱们别说再上层楼,能不能保住这一世富贵都两说。”
梁珤把玩着酒盏,“沉煜,你怎么知道石后在何处”
梁珤恍然,“他竟然还敢继续呆在京畿。”
陈友冷哼一声,“富贵险中求,石亨都敢豁出一身剐,富贵险中求,他四处逃亡也是一条死路,不如留在京畿搏一搏。”
陈友森然一笑,“弄他”
沉煜大笑,“我有此意。”
梁珤愣了下,“赌注会不会太大了”
赢了自然好。
输了和石亨一样的下场。
陈友斜也一样梁珤,“侯爷,难道你甘心当一个温水青蛙”
梁珤不甘心,“可目前并无迹象表明陛下会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沉煜摇头,“陛下也许不会,但陈循、王文他们会,于谦也会,何况别忘了,太子殿下表现惊艳,与其让太子登基,不如上皇复辟”
陈友笑了笑,不说话。
梁珤恍然大悟,“难道你们一直就这么想的”
陈友道“不然呢”
土木堡之殇,死得好
武将勋贵死了大半以上,让陈友得到了机会,否则有张辅等人在前面压着,他猴年马月才能出头。
朱祁玉让陈友平叛。
可以。
但又要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饱,陈友早有怨言。
以他的功绩早该封爵。
可朱祁玉就因为屁大点事,硬生生压着他。
石亨动乱也就是陈友不在京畿,不然他肯定要掺和进去
梁珤看向沉煜。
沉煜笑了一声,摇头道“估计是武清侯看不上我,要不然当日起兵,有我相助,何至于被太子斩杀于正阳门下。
陈友笑道“何止我俩。”
沉煜继续道“整个朝堂,愿意或者有这个意向的,不在少数,武清侯已为我们探了路,下次若再起事,于谦肯定依然作壁上观,那么局势明了,就是咱们和锦衣卫、腾骧武骧四卫之战”
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势必是一场大仗、硬仗”
京畿的锦衣卫只有几千,就算起事前消息走漏,太子依样画葫芦从周围调兵进来,也就一万左右。
不足为惧。
锦衣卫那些渣渣,内斗行家,真到沙场面对百战老卒,还不得屁股尿流。
这是最重要的。
有金刀,就师出有名。
但他和方瑛一样,已经是侯爷,子孙世袭,子孙世代富贵不愁。
然而沉煜哪会不懂,叹道“侯爷,你以为咱们做过的那些腌臜事,锦衣卫不知道么,如果文臣当道,你说咱们会不会被弹劾”
平日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没人理睬,但一旦文臣当道,你就算喝口水都是错。
何况梁珤和陈友在湖广那边有一堆破事。
追究起来,脱得了爪爪
继续道“白圭为什么去湖广”
梁珤不说话了。
陈友道“侯爷,只要咱们这一次赢了,你必将和南和侯一起封公,子孙世袭,须知若无上皇的保证,石亨又何必要博呢。”
梁珤嗯了声,“确定方瑛也会拥护上皇”
陈友道“常秀会说服他”
沉煜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咱们隐忍,被文臣们温水煮青蛙,但咱们前进一步,就将逆转局势,何况太子殿下就是个垃圾,让他登基,只会让文臣更加肆无忌惮。”
梁珤讶然,“常秀说镇压石亨动乱,是于谦在幕后操作,怎么你俩又说于谦作壁上观”
沉煜道“之前我们也这么认为,但有人告诉我们真相了。”
梁珤,“谁”
沉煜道“石亨的余党,他们从于谦女婿朱骥口中得知,在石亨起事的过程中,于谦一直知道,但他没有任何动作。”
梁珤眼睛有点亮了,“这么说,于谦真不会阻碍我们”
沉煜斩钉截铁,“当然”
梁珤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既然不是于谦操作,那镇压石亨起事的就应该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