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刘昌不约而同喊了一声好之后,黄琼对着刘昌道“久闻先生本是喜好杯中之物,今儿有如此美味,若是不斟上几杯倒是可惜了这些菜色了。看看这店里面,有什么好酒没有。若是有,我与先生对酌几杯。今儿难得放松,不用顾忌我,先生但凡开怀畅饮便可。”
说罢,黄琼摆了摆手制止了刘昌规劝的想法,直接吩咐跟在他身边的高怀远,去柜台上看看有什么好酒没有,若是有便来上一坛子后才指了指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飘落的雪花“有雪无酒使人俗。今儿不仅有雪,又有如此美味,不浮上一大白岂不可惜”
顺着黄琼的手指,刘昌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却是不由得欣喜道“小爷,这场雪好啊。现在看,这场雪肯定小不了。有了这场雪,明年不用担心有春旱了,更不用担心明年会起蝗灾了。若是这陕西路都下了雪,明年这收成肯定差不了。陕西的旱情,就完全解除了。”
“有了这场雪,小爷也不用苦心筹划,为陕西路筹集来年的粮食了。陕西路的灾民,明年不用再出去逃荒了。这可是大喜事,当真值得浮上一大白。至于什么有雪无酒使人俗的话,在下本就是一个俗人,可没有那么高雅。”说到这里,刘昌看着外面的雪,不由得哈哈大笑。
而黄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刘昌,这场降雪带来的欣喜,没有半点的虚情假意。若不是坐在自己面前,怕所谓的失仪,恐怕都要跑出去了,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此人虽说历经磨难,却还保留着一丝赤子的心态。而且至少对于县一级的政务,还是相当的了解。
就在黄琼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高怀远捧来一小坛酒过来“爷,这里没有上好的蜀中佳酿。最好的酒,就是这种出自凤翔府的柳林酒,也不知道您用的惯用不惯。不过,听老板说,这酒是陕西路最好的地产酒了,还说什么这是天下名酒之一。不过我不饮酒,不知道好坏。”
听到高怀远的回答,黄琼倒是摆了摆手笑道“你个傻小子,亏你还是自幼过的都是钟鸣鼎食的生活,真不知道你这在府中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这柳林酒可是好酒。当年前唐名士裴行俭,还专门为这种酒做过一首诗。相对蜀中佳酿,这种酒口感更加的绵和一些。”
亲手接过酒打开闻了一闻,黄琼对着高怀远笑道“这酒至少五年了,当真是地道好酒。来来坐下,你也尝尝。既然选择做了武官,就该放放你骨子里面的文人架子。当武将的不会喝酒那行别说你的同僚,就是你的部下都会看不起你的。当兵的,跟酒较劲就不值得了。”
“古人都知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虽说不喜欢酗酒之人,可对于男人喝酒,却是从不反对。酒桌上是可以交朋友的。你要与你七舅也学学,他那些酒桌上,结交的狐朋狗友出身低了一些,可都跟你七舅是过名的交情。只要知道节制,喝一点没有坏处。”
黄琼的话说罢,高怀远却是脑袋摇得与拨浪鼓一样道“爷,我是真的不会喝酒。因为父亲的身子,就是饮酒饮坏的,所以从小母亲就严禁我饮酒,甚至平日在府中,我的面前从不允许出现酒水。我到现在从未喝过酒。再说,我们两个都喝酒,万一醉了谁又来保护您”
高怀远的死活不肯,还有他对自己的称呼,黄琼却是有些头疼的道“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面。与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喊我做舅舅。刘大人又不是为人,你如此拘谨作甚还有,这里是大齐朝的西京,谁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图谋不轨”
说罢,拿起刚温好的酒,亲手给高怀远和另外一个侍卫,每人都倒了一碗酒。给刘昌更是到了满满的一碗酒。上酒时,黄琼嫌酒盅太小没有劲,所以特地吩咐了小二,给每人上几个酒盏,也就是酒碗。酒倒下去,本就喜好这种刘伶之物的刘昌,虽说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可刘昌这腹中的酒虫,却是早被扑鼻而来的酒香勾出来了。这种酒虽说陕西路的地产酒,产地就在距离长安不远的凤翔。可这种酒自前唐以来,便一直都是贡酒。再加上产量不高,在陕西路倒是价格有些不菲。他俸禄微薄,家中负担又重,平日又那里买的起这种好酒。
更何况,今儿这店家里面,居然有这五年陈酿,平日里面更是求之不得。至于这酒是不是五年陈酿,早在黄琼揭开酒坛子上的盖子时,扑鼻而来的酒香气就告诉他,这酒绝对真的是五年陈酿。要知道,这种五年陈酿的柳林酒,在这长安城内这么三斤装多的一坛就要千金。
虽说这位太子爷,给自己亲自倒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可实在架不住扑鼻而来的酒香,刘昌当即便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后,才放下道“这五年陈酿的柳林酒,果真名不虚传。”
只是话音落下,却看到太子爷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时,想起刚刚的失态,明显老脸一红道“在下有些失态了,还请小爷见谅。在下平日里面没有什么爱好,一个是围棋,一个便是这刘伶之物。只是在下平日里面,就那么一点钱粮的俸禄,根本买不起稍微好一点的酒。”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