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闻寂声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亲耳听见班惜语道出实情,还是忍不住讶异。
“果然如此,果真如此!”闻寂声道:“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中有诸多疑问:“你们既然是同胞姐妹,怎么楼西月会与家人分别?她是弃婴?”
此外,他还有一个急切想知道的事情。他定定地看着班惜语,目光不曾从她脸上挪开半分:“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闻寂声的眼神中藏着班惜语读不懂的情绪。这股情绪像是黑暗中幽幽燃烧的火苗,虽不热烈,但班惜语猛地一看,却觉得好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连忙躲开了对方的注视,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
班惜语定了定神,说道:“你应当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曾听西月说起过,你当初到淮江府,是为了捉拿一名采花贼。那名采花贼的目标是我。”
闻寂声:“……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班惜语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就是淮江府班家的女儿,班惜语。”
“……”闻寂声沉默了片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低语喃喃道:“所以当初我竟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你……”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闻寂声惊叹想道。
闻寂声惊奇道:“原来早在淮江府的时候,冥冥之中,我们便有了联系,这真是——”话未说完,他忽然语调一转:“等等,所以在那时候,楼西月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他脑筋转得飞快,很快就拼凑出了来龙去脉:“当时你们发现彼此的身份,知晓楼西月是班家失落已久的另一个女儿。但出于其他原因的考量,你们决定互换身份?是不是?”
闻寂声自然能推敲出各种原因是什么。楼西月那边,无非是见班惜语要北上京城嫁给宣平王,所以想借用王妃的身份行事,追查显扬门灭门案的凶手。
至于班惜语这边,那就是根本无意婚嫁了。
班惜语点点头,随后便将那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她说:“我原以为西月姐姐早已经死在荣国细作的手中,没想到还有再见到她的一日。”
闻寂声说:“我也没想到,普天之下,楼西月竟然还有你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妹妹。实在是让人惊讶不已。”
他又紧接着问:“你们这般互换身份,期限是多久?莫非你还打算一辈子不回淮江府了?”
班惜语摇摇回答道:“自然不是。西月的打算是,等她事情一了,我们便换回来。继而再向宣平王说明真相,取消婚约。”
这么听着,闻寂声忽然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可那是皇帝钦赐的婚约,岂可说更改就更改?”闻寂声说:
“倘若你们换回了身份,等你回到班府,不照样面临抉择的难题?与其如此,倒不如推脱干净,便说你突发疾病,年轻病逝。”
班惜语:“……”这想法倒是和祖母不谋而合。她顿了顿,说:“若这件事办起来真那么容易,那么当初我便用这个法子脱身了。”
“那……”闻寂声还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亦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总之他不太愿意见到班惜语嫁入宣平王府。
他清楚地见到过她自由肆意,也见过她的英勇与谋略,他想,以班惜语的才能,不应该埋没在封闭的四方庭院当中。
“那你有没有想过,换回身份后应当怎么做呢?”闻寂声试探问道:“或许,将错就错亦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闻言,班惜语皱了皱眉头:“将错就错?你是说,不换回来?那怎么能行,西月不会同意的。她向来不受束缚,在京城,她如何能呆得下去?
“再说,宣平王是儒雅文人,又是皇亲国戚,日后难保……总之,西月不会想卷入朝堂风波的。”
虽然班惜语和楼西月相认的时间很短,两人相处的时间更不超过一天。但她有直觉,楼西月定然不喜欢成日尔虞我诈的生活。
闻寂声小声嘀咕:“她或许不喜欢,但是保不齐看上京城的什么人了呗。比如误打误撞跟她成亲的那个……”
班惜语沉默一阵,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楼西月没可能会为了宣平王留在京城,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无奈叹了口气,说:“罢了,我们不说这个。话说回来,当下要紧的还是先看看江渡所委托的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闻寂声:“我去寻两匹马,走慢些,不出时日也能到了。”
“好。就是还是要麻烦你了,多谢。”
“朋友之间,何须言谢?能帮得上忙,我很乐意——”闻寂声忽然顿了一下,他道:“咱们这样,应当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班姑娘?”
班惜语展颜一笑:“那自然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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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计划好,祭拜过江渡之后,随后便返回城中。他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