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 因为 故,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去。 而且从县城到红云队都是泥土路,坑坑洼洼, 凹凸不平,时 路。 自行车能轻松绕开这些障碍, 但三轮车 那么 容易 是被石头挡住, 宋书玉就得下去捡石头或者推车,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她赶到公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公社到村子里这段路宋书玉了无数遍, 摸黑都能找回家。 宋书玉长吐了一口气,继续用力蹬三轮车。 忽地, 斜侧路边冲出来几辆自行车。 打头那辆车头上还绑着一把手电筒, 突兀灯光射来,刺得宋书玉下意识地眯上了眼睛,抬手背挡在额头上方。 等眼睛适应了光亮后,宋书玉睁开眼就看见谢铮急匆匆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黑着脸跑过来拉着手腕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道我跟奶奶阿姨有多担心吗?” 往常宋书玉去县城, 早话吃过午饭没多久就回来了, 最迟也就下午三点。 可这回都五点多了, 还没回家。眼看天都黑了,刘桂芝和苗秀英坐不住了, 赶紧去找谢铮。 谢铮立即赶到了公社。 他本来是打算找鲁斌借自行车去县里。但鲁斌讲义气,听说这么晚了宋书玉一个姑娘家还没回来, 连忙叫上他几个兄弟,帮着谢铮一块儿骑车去县里找。 没想到刚出公社就碰到了他们要找。 鲁斌看着对面三轮车上满头汗, 累得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 眼睛黑亮宋书玉,有一瞬间怔忪。 不是说宋书玉是个力无穷、膀腰圆胖子吗? 怎么长得这么瘦,这么看。腿恐怕都没他们胳膊粗吧,这能是宋书玉? 鲁斌怀疑低问旁边邹:“这真是宋书玉?” 邹也没见过真,但他有脑子:“肯定是,铮哥还能认错吗?” 这倒是。 刚子和马卫国也是吃惊不小,喃喃:“赵文军眼瞎吧,放着这么漂亮能干姑娘不要,选了齐春丽那个烂。” 一边吊着他们斌哥,一边又挖宋书玉墙角,真不是个东西。 鲁斌赞许地点头。宋书玉跟齐春丽是两种完全不同美,若说齐春丽是柔弱菟丝花,那宋书玉则是生长在峭壁上寒梅,不惧风霜。 身上有这个时代妇女身上那种蓬勃生命力,鲁斌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劳动最光荣”、“认真女最美丽”。他脑子里忽然想那天刚子玩笑话,像也不是不可。 宋书玉听见谢铮急促喘气声,心里有点愧疚,随即又升一股暖意。 多久没这么纯粹地担心了。 上辈子奶奶瘫痪后,家里负担一下子重了,母亲既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奶奶,很是辛苦。而既要拼命挣钱给奶奶治病,又要应付赵家层出不穷要钱借口,身心疲惫。 为了多挣钱,只得城打工摆摊。 后来钱挣到了,只是奶奶还是了,母亲也不愿意城。身边倒是每天都有很多来来往往,可这些有几个是真切关心呢?就连枕边都是个满口谎言骗子。 宋书玉耐心地解释:“阿铮,我不是故意。这不临时买了点东西,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吗?我也想通知们,可咱们队又没有电话。” “宋书玉同志,下次打到粮站吧,我把粮站电话给。”鲁斌过来,态度特别积极,就是眼神有点飘忽,都不敢直视宋书玉眼睛。 宋书玉上辈子无意见过鲁斌一次。 那是91年冬天,他到市里找齐春丽。 当时齐春丽通过赵文军关系去了一家酒店当服务员。鲁斌就等在外面,胡子拉碴,眼神沧桑,头发很长,身上旧袄子棉花都跑出来了,寒风一吹,他紧紧抱着胸口,脖子恨不得能缩棉衣,看来跟天桥下投无路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可面前这个年轻,恣意和张扬都写在脸上。 跟当初那个落魄失意年判若两。 宋书玉有些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