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内灯火通明,走廊里金碧辉煌,与刚刚甲板上的昏暗浮沉相比,仿佛被隔绝出了另一片世界。 饶念刚从甲板回到宴会厅外时,就看见走廊不远处,蒋家泽正眉头微蹙,神色不耐地站在那里。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庄重得体的墨色西装,系着一条暗红色领带,衬得整个人俊逸风流,富家公子气质尽显,但看上去的温和有礼也仅限于表面。 平心而言,蒋家泽的容貌在豪门圈子里也算是上乘的了,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 只是好像还是比刚刚甲板上的人略逊一筹。 她跟着蒋家泽出席过不少交际场合,却从没见过刚刚那个男人。 让人..想要忍不住臣服膜拜的感觉。 饶念被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作不得多想,连忙收敛起混乱的思绪,抬脚走向男人。 蒋家泽看着她走近,见女人身上穿着今晚他特意挑选的礼服,雪颈纤细,纤秾合度,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肤色在灯下宛如白瓷,瞬间将周围的华丽的布置映得失去了颜色。 她站在拍卖台上时,也不会沦为那些名贵拍品的陪衬,反而能够平分春色。 饶念此刻已经整理好情绪,面上妆容完好,瞧不出任何异样。 蒋家泽目光微动,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再开口时,刚刚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不满情绪还是少了些。 “跑哪去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 饶念表面乖顺地垂下睫,心里却忍不住冷嗤,刚才她等了那么半天也没见到他人,现在倒是先责怪起她了。 只是.... 刚刚,那方手帕还在她的手包里。 思及此,她下意识将手包往后藏,蒋家泽也并未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要谈的项目。 “闫夫人在那边,先陪我过去。然后再去见一个人。” 饶念回过神:“好。” 做戏做多了便格外熟练,饶念自然地挽上男人的手臂,闻到蒋家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范思哲的经典男香,混合了一丝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与蒋家泽订婚快一年,两人早有约定互不干涉,可每当逢场作戏时,饶念的心底却还是止不住作呕,只能极力忍耐着。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却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刚刚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手帕擦过指腹留下的柔软触感似乎还在,饶念的指节不自觉蜷了蜷,强迫自己收敛起思绪,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 闫夫人是香港某位高权重的政客夫人,据说早些年是港姐出身,后来嫁入豪门之后便放弃事业隐退了,身份地位却完完全全地上了一个档次。 前阵子蒋家泽沉迷于和香港政界的官员打交道,让她被迫也跟着流连各大名利场,也就结识了这位隐退幕后的过气女明星。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名流汇集。 蒋家泽口中的闫夫人此刻正端着香槟站在高脚桌旁,女人手上戴着的鸽子蛋极为耀眼。 饶念认出来,是上周苏富比以六百万港币成交的蓝钻戒指,的确是社交场合上能完美彰显财富地位的象征。 她笑吟吟地看着饶念,保养得宜的脸上依然能瞧见极细的纹路:“饶小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亮眼,可以算是一槌出名了。真的不考虑从内地搬到香港来,就此留在佳士得工作了?” 饶念敬了杯酒,也回以一个笑容:“谢谢,不过暂时还没打算。” 看来今天这场拍卖的声势委实不小,从前闫夫人态度冷淡,只当她是蒋家泽身边陪衬的花瓶,今天的态度看起来倒是改观了不少。 果然,很快就又听见闫夫人格外和蔼客气地提议:“等饶小姐下次来香港,我们私下约个时间,我家里刚好有对儿乾隆年间的瓷瓶打算出手,改天拿给饶小姐看看。” 饶念莞尔:“随时恭候。” 女人之间几句客套的寒暄到此结束,蒋家泽已经按耐不住直入主题,低声询问:“闫夫人,不知道霍董上船了吗?” 饶念心念微动,留心听着二人的对话。 闫夫人理解蒋家泽的心急,看了看时间,斟酌着道:“看时间应该已经到了,不过那位最近在国外忙得很,今天刚回香港,兴致不高,所以不打算出席这种场合。也不是那么容易请来的。” 她的眼神扫了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 “况且这里不少人都是听到风声,抢着邀请函来的。喏,那边都是。建生创投的老总,普宜创始人都在。” 闻言,蒋家泽顿时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饶念也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见有几个西装革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