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走得潇洒,木兰一个人吃完两份餐食,撑得直遛弯,一直到天近黄昏,这才再次准备出门。 阿彩已经在她这里当上了府里管事,木兰不习惯占人便宜,这金饼是一定要送的,临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觉得干巴巴带两块金饼过去,有些失礼,她想了想,又折回府里,提了一篮子糕饼。 这几日她吃着府里厨子做的东西,感觉糕饼做得最好,她每次都能吃一大盘。 仍旧没有乘坐马车,在诸多显贵人家眼里,这位新晋振武侯光脚一个人在路上走,走着走着撇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这会儿天色昏黄,再过会儿就天黑了,这个时候登门,还是登公主的门,这可真是……不好说啊。 大约是早得了吩咐,木兰在公主府门口几乎没有等待,就有打扮精致的婢女出门相迎,一路引着木兰到了一处小楼前,楼前正排演着一出歌舞,平阳公主坐在主位观赏,见到木兰进来,掩口而笑,嗔怪道:“郎君来得好迟!这几日汝阴侯叫我打发出去了,你这振武侯想留多久都可以。” 木兰不知如何解释,就老实地道:“中午就准备过来的,霍郎君拉着我吃了一顿饭,不小心吃多了,所以来得迟了。” 平阳公主笑着瞥她一眼,见她手里还提着篮子,感兴趣地道:“这是什么?” 木兰把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里面是一些糕饼。 送平阳公主礼物的人多了,还真没人送这些玩意儿,平阳公主反倒又笑了一声,让人给木兰备座,木兰跪坐下来,看了一眼不远处台上的歌舞,不大有兴致地移开视线,对平阳公主说道:“我、臣这次来,是上次说好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怀里摸金饼,平阳公主极风情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期待她要拿出来的东西,然后看到了两块金饼。 公主的眉头微微扬起,她是极聪慧的,立刻想起了上次无意间提起的阿彩,阿彩是她看上的,为此她花了两块金饼高价买下美人,可这小妮子不愿意侍奉她,她便觉无趣,没有勉强,把阿彩送给了天子,谁想到又转了一回手。 平阳公主笑容渐淡,说道:“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给阿彩付赎金?” 木兰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不高兴了,她小心地道:“还有给公主送礼。” 平阳公主差点气笑了,这一篮子糕饼,在她面前还称得上礼?旁人送她什么?珍珠美玉,珊瑚碧树,收不收还要看心情! 就在被扫地出门的前一刻,木兰的目光落在平阳公主身上,顿时又呆滞了,今日平阳公主不同于上次的装扮,一身裙裾深红搭浅红,眼尾描红,嘴唇嫣红,发间别无缀饰,只有珍珠发冠和几样珍珠发饰,发鬓歪向一侧,实在是妩媚万千。 木兰又不大敢看公主了,她这反应实在叫年长妇人喜悦于自身魅力,平阳公主忽然又高兴了,甚至伸手拿了一块糕饼,咬了一小口。 就这么小一块糕饼,木兰都是一口吃俩的。 她也去 拿糕饼吃,很小心地一口只吃一个,慢慢地把糕饼吃完了,就剩个空篮子摆在桌案上。如此陪伴公主看完了一曲歌舞,底下的仆婢轻声询问是否接着奏乐,平阳公主微微摇头,对木兰说道:“今日郎君有些心不在焉。” “◶(格格党文♂学)_◶” 平阳公主起初也是跟着皱眉,随即眉心舒展,她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指甲上的装饰,轻声地道:“这事确实难办,我原本是想等皇后求上门来的。” 木兰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霍去病也许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是真的有这么一件难事,却叫她告诉给了公主,还被公主猜到了。 平阳公主笑道:“这事看在郎君的面子上,我应承了。等郎君再遇到霍小郎的时候,就告诉他,不必烦心长辈们的事,也轮不到他以身相代。” “哈哈,以身相代……”平阳公主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儿,别说天子下不去嘴,连她不大见霍去病面的人,也从没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霍去病自己大约都不记得了,他小时候不懂事,管刘彻叫过阿父的,那会儿宫里连公主都没有,刘彻是真的很疼爱他。 平阳公主笑够了,看天色也不早了,瞥了木兰一眼,再次说道:“这几日汝阴侯都不在……” 木兰挠挠头,汝阴侯是谁啊?公主一直说他在不在的。 平阳公主气得跺脚,傻小子一个,哪有面首知情识意,她这都明示了! 不过傻小子也有傻小子的趣处,真要很快上了手,变得知情识意起来,也许反而不如现在讨人喜欢了,平阳公主摆摆手,让婢女送木兰出门。 木兰被送了半路,她忽然又折回去,就在平阳公主以为这小子反应了过来的时候,就见木兰伸手把桌案上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