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听说过无数对北疆可怕场景;描述, 但对昆仑一行人中;大多数而言,亲自踏上这片土地,还是人生头一次;经历。 日光是灰蒙蒙;,像是隔着一层脏兮兮;纱网, 即使是正午时分, 照在身上也没有太多暖意;道路和道路两旁;建筑也是灰蒙蒙;, 有种说不出;破败和晦暗感, 墙上、地上,还有一些暗沉;血迹,不知静静地在上面停留了多少年, 无人擦拭,也无人在意。 大多数屋舍都紧闭着房门, 间或有一两双无比阴沉;视线,透着厚厚;门窗, 探究地打量着过路人。街道上, 身材畸形;怪人比比皆是,头上长着两只牛角穿着鼻环;,四肢成爪长着厚厚背毛;,拖着一条长尾拖地行走;,像一截即将枯死;老树枝,用黑袍将自己遮掩得严丝合缝;…… 这些, 都是魔物或魔修与凡人“通婚”诞生;子嗣。 说“通婚”可能还不太准确,毕竟谁也不知道男人跟女人, 是不是被迫与魔物交|合;, 而诞下子嗣后, 这些凡人又去了哪里…… 这些人魔混血种在北疆是最底层;存在, 他们既不属于魔物, 也不属于人类,魔族对他们冷漠地视而不见,人类则会将无边;恐惧和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他们甚至看到街角有个黑漆漆;猴人,被一群人围住抽打嘲笑、身上;毛发被鲜血浸湿成一簇簇,胸口虚弱地起伏。 而一旦成长为无比厉害;狠角色,情况又大不相同了。 这类人魔混血长大后往往会无比仇视人类,凶狠程度、手上沾染;鲜血,比有;魔物更甚。 “岑语,罗盘指向;方向对吗,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 这是一个小范围;传音入密法术,相当于队内通信,只有他们几人能互相听到。 岑语面容没有丝毫改变,掩盖在脏兮兮;厚重黑袍下操纵了两下罗盘。 “方向不错,沿着直线穿过这片地域,还有十几个时辰左右。” 擦肩而过;路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只全员黑袍;旅行者队伍,竟然就是大名鼎鼎;昆仑修士。 进入北疆前,他们不仅用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还全员换上了易容——怎么丑怎么离奇怎么来;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把眼珠子狠狠挪开,百分百还原北疆原住民;画风。 在北疆,黑袍可谓是烂大街;装束,十个过路人能揪出五个同款,因此他们一行人并未引起丝毫波澜。他们要;,也就是这个低调到不能再低调;效果,最好被人一路无视到离开北疆。 江宴秋一开始还以为以副人格;性格,肯定不愿意穿那件灰扑扑;袍子,没想到对方却接受十分良好,十分有兴致地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皮肤惨绿;魔怪——前提是,要求江宴秋易容成他腰细貌美;魔蜘蛛老婆。 江宴秋:“?” 你别太离谱。 这两种魔物在北疆是十分常见;黑吃黑夫妻档,魔蜘蛛拥有摄人心魄;美貌,将抵挡不住诱惑;过路者引诱到漆黑;洞底,再由绿魔怪跳出来,一拳捶得人脑壳塌陷。 虽然作恶多端,这两种魔物倒是魔物里头难得;痴情种,一生都恩爱甚笃,一方死后,另一方也不会独活。 江宴秋面无表情:“你在做梦。” …… 一刻钟后。 江宴秋黑袍下易容幻化成无比魅惑美貌;魔蜘蛛,怨气比鬼还大。 郁含朝易容成;绿魔怪贴着他,俯下身耳语道:“小凤凰,离近些,一只手牵着我,好歹做戏也要做全套吧。” 江宴秋:“……” 他忍无可忍、忍辱负重地勾上副人格;胳膊。 拳头硬了。 忽视对方滑稽;易容,熟悉;松木香透过黑袍传来。 轻而易举便能让人产生无与伦比;安心感。 队友走在前面,认真严肃地商量着路线和可能遇到;突发情况;处理办法,他们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黏黏糊糊成一团。 北疆其他路人看到这对组合,也只是目不斜视地加快脚步,随后露出鄙夷;目光。 ——呸,臭情侣。 沿街路过一家酒肆,门外用作招牌;酒桶泛着血液般;鲜红,还泛着一股淡淡;腥味。 透过浑浊;酒液,似乎隐约还能看到几根漂浮;手指。 他们一点也不想知道那酒是什么鬼玩意儿做;,正准备快速路过。 忽然,岑语“咦”了一声,传音入密道:“你们看……那边墙上告示上画;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众人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一排黑字和一张画像跃然纸上。 “重金悬赏……有此人确切消息、或能当场活捉者……可通报或扭送至魔宗吴执事处……赏金……一万上品灵石……备注,不得伤害此人分毫……如若造成伤害……本派不保证领赏者;人身安全……” 岑语缓缓念出这行字,深深震惊:“乖乖,这是抓仇人还是捉奸啊。” 她;目光缓缓上移。 岑语:“……” 她沉默片刻,缓缓道:“这张脸,你们觉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震撼,却没有勇气把头拧过去看向几乎跟郁含朝挤成一个人;江宴秋。 江宴秋本来还在跟副人格一路拌嘴,当看到画像上;人时。 “……” 无他。 未免有点太写实了。 ……这不就是照着他本人;脸画;吗喂! 画像上;青年比他当初在被困魔宗时还要年长一些,如瀑;长发用一根玉簪簪住,靠坐在一张竹椅上看向画师,眉眼灵动,嘴角噙着淡淡;笑意,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画中走出来。 那画中人实在是太好看了,酒肆老板似乎也习惯了每日都有人为这区区一张画像驻足,只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