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身影浮现,竟是钟紫阳这个大鼻子道士,趁着其余三人说话时,直接施了个挪移法来到陶潜面前,倒是没有强行动手。 而是极为友善的拱了拱手,而后开口道: “太上道弟子,钟紫阳,见过道友。” “不知道友仙乡何处?入世何为?” 尽管陶潜对于太上道三字,早已是如雷贯耳。 但亲见太上道之人,还是第一次。 他原本以为这大派的弟子,个个都是清静无为的性情,至少传说中的太上道第一天骄王禅是这个性子。 不过现在看来,刻板印象要不得。 眼前这位大鼻子道士钟紫阳,看起来就跳脱坦荡,又不失机变。 听到问题,陶潜早有准备,一副老实人的模样,也拱手回礼道:“在下林孺牛,一介散修,无所谓出世入世。” 这名字! 来历也简单,姓用的是重生菜市口之初,遭斩首的第一原身,那位闹革新的志士。 至于名,却是从祖灵处得来的灵感。 钟紫阳打过招呼后,一手又笼回袖中,听到陶潜吐出的名字,立时单手掐算起来。 可很快他便惊觉,自家的【太上大衍神术】竟是一无所获,面前只有迷雾,完全找不出眼前这个似老农,也似读书人的古怪修士,任何根脚来历。 心底惊讶的同时,钟紫阳也未耽搁,又指了指眼前道: “我瞧林道友面有难色,不知所愁何事?” “且说与贫道听一听,贫道虽修为不济,但也炼了些神通术法,或可助道友一助。” 钟紫阳刚说完。 陶潜还未回,忽而又是三道声音传来。 “林道友尽管说,杨庭坚愿助一臂之力。” “道友且开口,谢灵竹亦可出力。” “我李茯苓岂能落后,道友请说。” 这些话传来,陶潜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场中四人,分属道、佛、左道、门阀,但毫无疑问都可算入正道。 至少明面上,都保持着正道姿态。 先前与练玉楼、朱启、张九灯、魔佛寺、太上魔宗、方士这些邪魔外道打交道,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要死要活的。 斗法起来,虽然也有些乐趣,但多了还是让人感觉疲累。 现在这画面,却是和谐多了。 “这四位道友,每一位都惦念着我手里的祖神异宝,但偏偏又都维持着表面的友善,没有一人强行出手抢夺。” “被钟紫阳拿话一激,倒是都变成热心道友,要助我一助了。” “极好极好!” 陶潜心底转着念头,面上却还是那老实人的模样。 当场露出感激涕零之色,随后又转为愤怒,顺水推舟便讲述道: “好叫诸位道友知晓,我林孺牛素有志向游历此国七十二省,几日前来到这天南省,意外撞见此城中竟有妖魔豢养人族作口粮,肆意吞吃,玩弄。” “我虽无有什么靠山,修为也不高,但这般恶事发生在眼前,自然是看不下去。” “经我查证清楚,此间作恶的,竟是一个家族,上至家主,下至家奴,竟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牲,以人族之身修妖魔功法,自身异化堕落了妖魔之属后,竟然反过来将人族视为可以豢养吞吃的食粮。” “我愤而出手,将城中妖魔都屠了个干净。” “杀妖我倒是杀了个痛快,可杀过后,立刻就遇了难事,城中二十万灾民不知该如何安置,须知这可是二十万张嘴啊,我那储物宝囊内,倒是存了些粮食,也有些可以饱腹的灵丹,可至多能养活个几千人。” “二十万人,杀了我也看顾不过来啊。” “谁料我脑海刚生此念,那妖魔尸堆中,便忽然飞来一宝贝。” “喏,正是此物,叫什么谷神簋。” “就如之前两位道友所说,这宝贝在手,就能养活二十万灾民。” “只是这第一桩麻烦解决了,却还有第二桩。” 说到这里,陶潜又露出满脸愁苦之色,捧着那谷神簋,又接续道。 “喂饱灾民们的肚子还不够,仍需安顿好他们。” “诸位道友且看,此城原名赶月城,后来被那妖魔家族霸占,这才更名为膏人城。” “那家族,自称是天南高家。” “我斩杀那家主时,其人声称高家极强极强,他爷爷更是一位极乐境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