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林白青走过去一看,就见柳连枝手里有一条洗的泛白,还磨损的厉害的,即不像纱巾,也不像围巾,而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东西。
它也是白色的,上面的花纹也是毛绒绒的小羊羔。
将洗的泛白的围脖和襁褓并到一起,柳连枝说“青青,你发现什么了吗”
林白青看出来了,这东西和襁褓是一种布料做成的。
柳连枝默了许久,温说“那时候我在做城市保洁,夏天脖子经常被汗浸蚀,浸烂,你妈妈给我做了很多条围脖来擦脖子,这是最后一块。”
不过三尺纯棉布,沈庆仪拿它给女儿做了一只襁褓,又给妈妈做了一块围脖。
在女儿出生时,她给女儿裹上了心爱的小襁褓,四千里之遥的另一个城市里,妈妈也收到了她寄回去的围脖,扫大街时衬着,脖子就可以不被汗液浸蚀。
当这两样东西被放到一起,柳连枝就不需要别的证据了。
因为这两块布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本来柳连枝应该跟顾培谈谈的,但在看到这块襁褓后,她就没有任何心情,去关注外界的任何一个人了,她温声说“青青,你们回去吧,我该休息了。”
林白青才刚刚找到外婆,于柳连枝,更多的是因为她的传奇身世,以及学识而发的敬仰,并没有太多亲情,所以就在刚才,还有闲心跟丈夫玩闹,嬉耍。
但在这一刻,从柳连枝强抑着的痛苦中,她终于意识到,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有多痛苦,多难过了。
柳连枝艰难的躺到了床上,又说“回家休息吧,把这块襁褓留给我就好。”
林白青看了眼顾培,虽然于他很抱歉,但还是说“外婆,晚上我陪你睡吧。”
柳连枝的面色依然平静无比,声音也很温柔,但坚持“不用的。”
她攥着女儿留下来的遗物,又说“外婆不是不喜欢你,但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躺一躺,静一静,快去吧,回家休息去。”
在此刻,再多人的关心和陪伴于她都没有意义的。
她只想望着女儿留下来的物品,静静的怀念,思念她的女儿。
当然,林白青肯定不能走。
陪着顾培一起出来,她说“你回家住,晚上我陪外婆。”
顾培脸上神色不好,但语气温温的“我可以回宿舍住的。”
他在单位有宿舍,条件很好的。
“对了,你刚才说的,关于马保忠情妇那事”林白青挽上丈夫的胳膊,小声问“能不能在这儿说”
顾培示意林白青稍等片刻,目光依旧盯着病房门。
片刻后,马秀芹从柳连枝的病房里出来了,正好迎上顾培和林白青。
她是个性格很爽利的女孩子,看到林白青眼神别有深意的盯着自己,立刻说“小林医生你别误会,我们院住院部和疗养中心实行轮岗制,我是被轮班过来的。”又说“今天本不该我轮班,是主任专门把我调过来的。”
看了眼顾培,又刻意说“放心吧,我生平最讨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会跟所有的已婚男人保持距离,不管他有多优秀。”
她这句话让林白青有种错觉,觉得他们夫妻拦住马秀芹,是想故意为难她。
林白青当然不会去为难自己丈夫的同事,可她觉得顾培既然专门叫住马秀芹,肯定有原因。
果然,顾培推开一间病房,见里面是空的,示意马秀芹“咱们进去说。”
马秀芹怀里抱着病历簿,警惕了“顾军医,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还要查床呢。”
顾培向来语气温和,此刻更加温和“有件事情,我觉得咱们私下聊会更好。”
“不好,我今天晚上值夜班,还有好几个病床没查,我得去查床。”马秀芹神色有点怪异,急匆匆的说完,转身就想走。
林白青一直没觉得马秀芹不对劲,甚至,因为张柔佳说的小八卦,还对她挺怜悯的。
但在此刻,她终于发现马秀芹的不对劲了。
她是柳连枝的外孙女,这件事直到今晚才确定下来。
按理,只要稍微知情点的人都会好奇,但马秀芹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而且她刻意撇清自己跟顾培,似乎就是不想跟他们对话。
电光火石间,林白青想到什么,她说“马大夫,我听柔佳说你哥嫂都在东海制药工作。”
马秀芹蓦然止步,回头说“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白青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那为什么马保忠欺负你的时候你不敢发声,是不是因为你们家和他有某种交易的原因,也是因为那种交易马保忠才敢欺负你的吧,那是什么样的交易”
倾刻间,马秀芹面色煞白,先一步进了空病房,粗喘良久,才回头,恨恨的说“林白青,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他们做的脏事儿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