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脸色阴郁,扁栀在一旁看的心里很不好受。
她很担心。
非常担心。
她害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周岁淮的躁郁症重新发作。
这一刻的扁栀看着暴躁的周岁淮,有一瞬间动摇。
她觉得——
或许周国涛说的是对的。
她就不应该来招惹周岁淮。
她的事情很多,从在一起到现在,她身边的事情层出不穷,他原本可以好好的当他的周家少爷的。
那一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他过的恣意又欢快。
她很多次看见周岁淮嘚嘚瑟瑟的跟元一宁贫嘴,笑声爽朗清澈,样貌好的男人,又极具绅士风度,家世还好,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
非得来蹚他这一趟浑水?
说到底,是她舍不得,不甘心,放不下。
所以才在周岁淮失忆之后,又设计靠近。
又一次把他哄到自己身边来。
周岁淮起的音调起伏,声音里都发着抖,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不好好教训一下,她总这样。
之前就这样,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扛起来似的。
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娇滴滴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好像根本一点都不懂的跟旁人寻求帮助,她总是想要一个人去面对问题。
之前小事情也就算了,这一次,医案丢失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都敢不说!
还正当他瞧不出来?
最最可气的是,他给了多次机会。
从进家门就一再强调,再到床上阴硬生生的磨着她,最后不得不冷下脸。
可她都不松口。
周岁淮气的想笑,“扁栀,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一口一个对象的叫的亲热,哄我是吧!”
话音落下的之后几秒。
“啪!”的一声,门被甩上,木质门板发出好大的一声,惊的扁栀心里狠狠一跳。
周岁淮生气了,扁栀不知道应该怎么哄。
她让周岁寒看着周岁淮的账务进出,保证周岁淮不会因为着急把钱汇出去。
说的时候,扁栀站在自己家的草坪上,周岁淮站在对面,跟她隔着一条马路。
他沉沉的眼神看过来,带着冷意跟凉薄。
“我没那么有钱,八千万,既然你不信我,我何苦找自己麻烦?”
“你不是厉害么?喜欢自己扛么?行,你自己来。”
说完,周岁淮转头回家。
扁栀站在原地,低垂这眉眼,默默叹气。
后来,周岁寒说,周岁淮找人去找信息的来源,又查了发送的路径,更拿了中医院员工的所有资料档案。
扁栀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去了周家,走到周岁淮的房间门口时,敲了敲他的门。
房门开着,坐在地上软垫的人似乎知道是她,连头都没抬。
他周身散乱着从中医院那里拿来的员工资料,资料分成了两堆,一边是看过的,上面有些用荧光笔划了标注,另外一边是没看过的。
周岁淮低着头,扁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儿。
周岁淮平日里爱笑,没心没肺的,很多事情,他也都不在意,不喜欢跟人计较,人都觉得他脾气好,可也就是这样的人,生起起来,才最吓人。
一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桃花眼现在低低的敛着,沉默时,什么也不说,唇瓣抿的很紧,浑身都呈现一种紧绷状态,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道歉的话,说了许多次。
此刻,扁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是她伤了他的心。
安静了一会儿,扁栀无法判断自己此刻的存在会不会加他更加不高兴,她抿了抿唇,脚步微微挪动,想走时。
“你放心,我没那么蠢。”
扁栀转过头,重新看向周岁淮。
周岁淮依旧低着头,面目寒霜,“你不就是担心我多管闲事,把钱给出去,欠我人情么?不就是担心我吃饱了撑的,给你处理这个事情么?”、
“放心,我没那么闲,新剧要上了,我要跑宣传,我要跑商务,之后还跟着两个综艺,三个专访,八个独家拍摄,我很忙。”
“扁栀,我也没那么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你以为你是谁啊?!”
口吻很低,很凶,带着骨子里的冷傲。
扁栀低垂着头,顿了好久,才捏着门把手,把人开的大一点之后,慢慢的走进去。
她在周岁淮对面的地板上,软毯之外坐下。
地板有点冰,冬日里坐久了连带着身上的体温都像是被一起带走了。
凶巴巴不管的人,看资料却很细致,一笔一划的划拉出有可疑的人,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我错了,”这一次更诚恳了,“真的错了。”
“我就是……”
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医案被盗的事情告诉周岁淮,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像周岁淮说的。
稍有不慎,这就是丢失客人隐私,若病人信她,那这就是被盗事件,要是不信,说她有意,她也责无旁贷。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