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明被非寂噎得心头一哽,半晌才冷笑道:“帝君说话这么好听,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吧。” “比你强点,”非寂扫了他一眼,“鳏夫。” 小姑娘懵懵懂懂,扭头看舟明。 舟明面无表情捂住她的耳朵:“的确不如帝君守活寡的好。” “再有九日,人就放出来了。”非寂再吃他一子,言外之意自己可没有守活寡。 舟明眉头微挑:“人出来了,心可未必出来。” 非寂拿棋子的手一停:“什么意思?” “帝君,你把人关在暗牢那种地方,还一次也不去看她,凭什么觉得她吃尽苦头后出来,还会一如既往喜欢你?”舟明戳了戳小月亮的脸。 非寂丢下棋子,看向他的眼神颇为无语:“吵不过,便挑拨离间?” 舟明勾唇:“不行?” 非寂盯着他看了片刻,道:“可惜让你失望了,她如今在暗牢吃好喝好,每日不是喝酒就是赌钱,那只兔子每天都跑去陪她,都快将暗牢钻成筛子了,就连本座最信任的属下,也一天去八趟,将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如今乐不思蜀,半点苦也没吃得。” “看来帝君虽不曾去过暗牢,却日日关注着那边,否则也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舟明啧了一声,“既然挑拨无用,我便不挑了,还请帝君看在我主动求饶的份上,帮忙做个事。” 非寂抬眸看他。 舟明微笑,弓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 “……你还信这个?”一个仙君,竟然信凡间所谓敲敲木头百无禁忌的鬼话,饶是非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图个吉利罢了,帝君刚才说的那些话虽也太讨嫌了,没到她最后一点神魂消散,便不能预设结局,说不定我能在那之前找到救她的办法呢?”舟明笑意更深。 非寂神色淡淡:“白费功夫。” 万物皆可轻易再生,唯独神魂极难,而神魂碎裂时经受的精神上的痛苦越重,愈合难度也就越高,小月亮当年是心碎引起的神魂震裂,死前内心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舟明这两千多年来上天入地,也不过勉强将她最后一块神魂保存至今,想修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心怀希望,便不是白费功夫,帝君以后会明白的。”舟明还噙着笑,眼神却是笃定。 非寂盯着他看了片刻,道:“本座或许一世都不会明白。” 说罢,却还是在桌上认真敲了敲。 正在偷棋子的小月亮被他弄出的动静吓一跳,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赶紧转身藏进舟明的袖子里。 舟明含笑隔着袖子摸摸她,才对非寂道:“你如今有流景,怎会不明白?” 非寂沉默看他,眼底没有半点波动:“本座如何明白?” 舟明脸上的笑渐渐淡去,许久叹息一声:“也许……现在已经长出来了。” “何其容易,即便长出来,也不是以前的了,”非寂面无表情,“当年 折辱,本座定加倍奉还。” “……我身为天界二当家,这时候劝你放下执念是不是不太合适?”舟明无奈。 非寂扫了他一眼:“本座向来恩怨分明。” 舟明叹息,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多谢帝君。” 非寂冷淡警告:“别学流景。” 舟明笑了一声,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我似乎输了。” 非寂这才看棋盘:“有人帮你偷棋子又如何,三心二意,自然要输。” “没趣儿,回屋炼丹去。”舟明掩唇打个哈欠,慢悠悠离开。 “本座宝库里有一盏聚神灯,燃之可多保她半年。”非寂收了棋子,开始左右手博弈。 舟明停下脚步,浅笑着答应一声。 送走舟明,非寂也摆好了棋局,可惜不知是屋里太静,还是别的原因,突然有些心思浮动,面对摆好的棋局竟然也无从下手。 他不悦地捏了捏眉心,待平静之后打个响指,半空中立刻出现流景的脸。 “买定离手啊,狸奴大人你这把要是再耍赖,我们就不带你了。”流景握着骰盅,生龙活虎地警告坐在对面的壮汉猫猫,与先前刚从鬼哭渊出来时相比,简直是容光焕发。 看来二十余日的调养生息,的确让她恢复了不少。非寂紧绷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画面里,骰盅打开,周围顿时爆发一阵欢呼,流景愈发得意:“不好意思啊狸奴大人,我又赢了,是不是该兑现赌约了?” 狸奴面露不满:“怎么次次都是你赢,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你要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在座的诸位可都看着呢,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