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带着一丝苍凉,但更多的却是哀而不伤的豪迈,让赵、范两人也跟着心神激荡起来。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中山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苍茫古木连穷巷,寥落寒山对虚牖。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颍川空使酒” 时间回到半个多小时前,在距离赵新他们西南方向一公里外的一处岩石后面,三个反穿羊皮袄,露出一身灰白羊毛的家伙悄悄将头缩了回去。 “为什么这里有北海贼?阿林保,你小子是不是北海贼的奸细?!” 中午的太阳虽然很足,可因为此地背阴,气温几近零下十几度。看到两名前锋兵面带狰狞的瞪着自己,右手也探入怀里,阿林保后脊梁唰的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两位兄弟,听我说,这.这地方平常根本没人来,我家主子这才约在这里碰头。北海贼怎么来的,我真不知道!我阿林保以祖宗的名义对天发誓,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听他将话说的这么重,两名前锋兵对视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中一人闷声道:“有什么回去跟巴大人解释吧!撤!” 当三道不易分辨的白色身影向西退去,消失在密林中后,距离他们藏身之处一里外的一片松树林边缘,两个同样反穿羊皮袄的维吾尔人也在悄悄往后退。当他们出了林子,顺着沟谷向东南方向又走出数里地,翻过一座山丘,来到另一大片松树林内,很快就听见了一阵阵马嘶人言的嘈杂之声,其中大多人说的居然都是维语。 两人快步穿过十几座帐篷,也不理会那些相熟之人的招呼,径直来到一座外观还算华丽的毛毡大帐内,对里面的一名身穿黑甲红袍、圆脸盘直鼻深目的中年汉子单膝下跪,其中一人便开始布拉布拉的说了起来。 那中年人一边听,一边用手指捋着嘴上的两抹翘起的小胡子。然而他脸上很快就变了色,抬手打断正在禀报的手下,对坐在主位上的一名身穿粗布蓝色道袍、头戴风帽的中年人用蒙语道:“和大人,石城子那里来了群北海兵!” “什么!”被称作和大人的道士脸色大变,从马扎上霍然而起。他当初之所以选在石城子和阿林保碰头,就是因为那里地势险峻,又位于天山山脚,冬日里根本没人来。 不用说了,这个一身道士装束的家伙自然就是阿林保的主子、满清头等侍卫、前巴里坤领队大臣和升额。至于身穿甲胄之人,则是哈密回王的手下,一直驻守在伊吾一带的参领夏斯林。而眼前和帐外的那些维族人,都是隶属于回王府仪威营的骑兵,总共有八十多名。 回王的人之所以会跟如丧家之犬的和升额搅合在一起,就是因为北海军在哈密枪毙了两个伯克,跟以回王府为代表的哈密权贵们撕破了脸。问题是权贵们虽然心中愤恨,却也知道直接翻脸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谁料就在这时,从上香民众那里获悉哈密情况的和升额出现了。 他透过伊吾地区的大阿訇和大台吉厄默特搭上了线。在寻机刺杀北海军高级军官这件事上,双方迅速达成一致。不过狡猾的厄默特也有条件,那就是绝不能暴露仪威营骑兵的身份,对外只能说是义民。 别看和升额给尚安的血书里写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其实他也是想用刺杀北海军大官的功劳换得朝廷的不杀之恩。他可是乾隆亲封的头等侍卫,祖上又出过盛京将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的。当初守城之时真要战死也就罢了,可又偏偏被阿林保等人给救了出去。 和升额继续问道:“北海贼来了多少人?” 夏斯林随即向跪着的两名哨探问了几句,随后点点头,这才道:“约莫三十来骑,不超过四十。” 和升额诧异的道:“才这么点人!他们俩没看错?” 夏斯林自负的道:“和大人,标下派的这两人目力极好,绝不会看错。另外还有件事,他们说在哨探的时候,除了北海兵,还发现了几个行踪诡异的家伙往西去了,您看会不会是” 和升额一愣,皱着眉想了想,随即肯定的道:“十有八九是阿林保带人来了!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我跟他约定的是腊月二十六碰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 夏斯林道:“大人,既然北海兵来的人不多,要不就把这伙反贼给灭了?这里离靖远城六十多里,荒山野岭,道路难行,机会难得啊。” 和升额沉吟片刻,知道对方说的有理。要知道清跟北海镇交手这么多年,能一次消灭并斩首三十多人的战果还从来没有过。别说三十个了,能一次斩首十个都是件大功。 虽说北海军的快枪厉害,可自己这边有八十多骑兵,还有二十多杆鸟枪,只要提前在对方回去的路上选好位置埋伏,打一个措手不及,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