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古尔死了,铁木尔也替斯琴报了仇。不过身在科布多城的范统关心的注定不是草原上的恩怨情仇,他更在意的是不是能得到想要的证据。 到了中午,周仲发来电报,他们抓住了一个名叫洛卜桑的喇嘛,经过初步审讯,此人是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派来的。 另外那个冒充北海军连长的家伙也被抓到了。这人名叫福禄,隶属正白旗蒙古,正式的身份是京城火器营的护军校。因为先后参加过两次对北海镇的作战,还在“富尔丹城之战”后当过俘虏,所以对北海军日常的口令和说话习惯有所了解。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两个家伙被抓时,没有搜出任何有文字的纸张信件。如此一来,范统也不好跟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翻脸,毕竟“捉贼捉赃”,必须得铁证如山才行。 两天后,赵新带着做完交接的范统告别了波利娅,来到了乌里雅苏台。 当他二人跟着刘胜,来到他和乌希哈在原将军署衙的住处时,就见院子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小丫头,穿着一身改小号的墨绿色军装,也没戴帽子,头上都扎着一朵漂亮的头花,看上去俏生生的。 “普洁?赛罕?” “......阿布!”普洁还记得赵新,当初母亲离世前,当场把自己兄妹托付给了这个高大的男人。从那时起,她就把对方当成了父亲。虽然一年多没见,可她始终记得赵新的样子。 赵新半蹲下来,俯身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脑袋,喃喃道:“哎......都长大了!” 饶是他这些年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可普洁那一声“阿布”还是让他心里一颤,一股悲欣交集的感觉猛然涌上心头。小小的莫敦驿站,破旧的蒙古包,自己亲手接生的孩子,还有那个叫乌拉巴达的女人此刻全都浮现在了眼前...... 此时就听吱呀一响轻响,正房的屋门开了,一个容貌俏丽、脸庞圆润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她手里抱着一个,身边还跟着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不是乌希哈是谁。 赵新先是笑着和乌希哈打了招呼,又看了看那两个男孩道:“哪个是西尔臣?” 乌希哈咯咯笑道:“您是忙糊涂了吧?当然是这个小的。这个是巴图。” 赵新抬手刚想摩挲一下巴图的脑袋,小家伙嗖的就绕到了乌希哈的身后。他尴尬的笑笑,这才从乌希哈那里接过西尔臣,仔细看了看,这孩子都快两岁了,眉眼间已经有了乌拉巴达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赵新亲手把他带到了世上,西尔臣在怀里不哭不也闹,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此时刘胜道:“快进屋吧,外面冷。” 众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内,就见正中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大铜盘,上面一个铜火锅正烧得翻花沸滚,热气白烟升腾而起,四周摆满了码好的鹿肉、羊肉、牛百叶、驼峰片、豆腐、发好的口蘑,最惹眼的是还有一大盆白绿相间的大白菜,除此之外还有沙葱末、香菜、麻酱以及大碗喷香扑鼻的炸辣椒油。 刘胜见三人发愣,笑着道:“想来想去,还是吃火锅简单省事。不过我这儿没酱豆腐,只有自己磨的芝麻酱和韭菜花。” 范统道:“大刘,你这怎么有火锅?” 刘胜道:“找城内的铁匠打的啊。” “铜哪来的?不会是炮弹壳吧?” “胡扯!”刘胜一指屋里靠窗的铜脸盆道:“这玩意将军府里好几个呢,有两个就够。” 范统因为没住在科布多城的衙署,于是恍然道:“不错不错,回去我也找人打一个。” 赵新目视那盆白菜道:“白菜收成怎么样?” 刘胜道:“搞了一百亩,第一年,收成马马虎虎,总共才六十多万斤。别看就这点,牧民都稀罕的不行。我让后勤给城里各家各户都送了五颗,部队这一冬的蔬菜全靠它了。” 范统道:“我那边就种了二十亩白菜,土豆萝卜和洋葱倒是种了不少。” 等乌希哈招呼大家坐下,刘胜掀开火锅的盖子,又添了两块炭,这才坐下道:“香菜是后勤处搞的三间大棚种的,沙葱和口蘑是几个小家伙秋天采的,牛百叶是让炊事班找牧民特意买的。” “行,小日子过的不错。” 说笑了一会,乌希哈便带着四个孩子去了西屋单开一桌。赵新和范统都不怎么能喝酒,不过三人一年多没见,还是各自满上一小杯,相互一碰,一口抿了。随后三人一边吃着,一边听赵新讲述去欧洲和东南亚的见闻。 当听赵新讲到如何偷袭圣殿塔,路易十六如何中剑受伤,以及罗伯斯庇尔其人如何时,范统眼镜片后的双眼瞪的溜圆,刘胜也听得惊心动魄。 三人这顿饭边吃边聊溜溜两个多小时,等勤务兵收拾桌子的时候,赵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