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出门儿。唉!没人愿意嫁到这地方来。不怕您笑话,堡里娶不上媳妇的有十几个呢。” “那你呢?” “奴才的老婆是鄂伦春人。当年奴才的爹对她家有救命之恩,这才让闺女嫁给了奴才。” 刘胜话题一转,接着问道:“你们断粮多久了?” “过了二月二就不够了。这里春夏日子短,朝廷虽说也发了两头耕牛,可壮劳力没几个。”舒海力说着说着,几次都想伸手摸腰间的旱烟袋,可随即又放了下来。刘胜看出来了,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盒天香卷烟,取了一根扔向舒海力。 “接着!” 舒海力下意识的伸手一捞,发现手里多了一根儿上半截白色,下半截红褐色的小纸卷。拿到眼前时,一股烟草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孔。 “这是.....?” “最近新出的卷烟,抽吧。”刘胜说完,自己也吊上了一根,刚想掏打火机,身边的一个士兵已经取出火柴,“嚓”的一下给他点上了。 刘胜有心把火柴扔给对方,可随即一转念还是不行,万一露馅了,对方拿着火柴放火可怎么办。于是示意手下过去给舒海力点上烟。 舒海力惊讶的看着士兵手中的火柴盒,心说这比火折子好用多了啊!看来天下的好东西都在京城。看着明亮的火苗升起,舒海力学着刘胜的样子,把过滤嘴一头含在口中,对着火点上了烟。 “咳咳~~” 刘胜看着他抽上咳嗽两口之后,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便笑着说道:“你继续说。” “哎!刚才说到哪儿了?哦,种地。以往开春儿的时候,宁古塔那边还会派些流人过来帮着种地。”舒海力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注意刘胜的反应。见他听的仔细,于是继续道:“不过这地方一到七八月就经常下暴雨,一旦抢收不及时,地里的粮食就会发霉。以往入冬前,宁古塔那边还会派人送点儿粮食过来;可是去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那你没去要?” “去了。可宁古塔的大人们说,多余的粮食都被调到吉林乌拉去了,他们自己也没多少存粮。奴才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讨了二百斤高粱和二百斤豆饼,就这么对付到了现在。” 刘胜点头道:“我派人跟你回堡里,你来安抚百姓。下午运粮队就会过来,拨给你一千斤麦子够不够吃?” 舒海力惊讶的看着刘胜,手中卷烟一丢,跪地磕头道:“够!太够了!每天煮点儿麦粥,怎么都能对付到开春儿。大人,您可真是救命的菩萨啊!奴才祝大人长命百岁,公侯万代!”话说最后这句话,还是他从宁古塔那边听人说过才学会的。 刘胜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你现在去城里,告诉城内居民,各自安心在家等着,不许在堡中乱走。下午粮车就到。”然后他又对身边的瑟尔丹说道:“你带人跟着他去吧。”瑟尔丹敬了个礼,带着舒海力下去了。 直到此时,舒海力才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姓名官职还没问呢。他想要回身去问,身边的瑟尔丹喝问道:“你要干嘛?” 舒海力一听对方说的是满语,连忙躬身堆着笑问道:“还没请教大人尊姓大名,是何官职?” 瑟尔丹想了想,这才说道:“我家大人姓刘名胜,在福大帅手下是个参将。” “啊,福大帅他老人家回来了?” “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大人您怎么称呼?”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走!” 舒海力瞥了一眼瑟尔丹肩头的那张复合弓和腰间的箭筒,心说这弓和箭倒是稀罕,上面那么多根弓弦和轮子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此时的富尔丹城旧堡内,戒备森严,五百名北海镇士兵持枪守在各家的门前屋后,吓的当地居民都缩在屋内的炕上不敢出声。偶尔有几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屋中响起,也很快被人压了下去。 舒海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说这些京城来的大爷们可真够横的,连门儿都不让出了。他走到街巷中央,看了一眼身后的瑟尔丹,见对方冲自己点了下头,于是便用满语高声喊道:“老子是舒海力,大家都别怕。这是朝廷从京城派来剿匪的军爷。” 此时各家一听说是朝廷的军马,都略感心安。只听门外的舒海力又喊道:“现在堡外的大人怜悯我等饥寒,特调八百......” 舒海力的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瑟尔丹那双冰冷的双眼正盯着自己。舒海力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改口道:“特调一千斤粮食分给我等。” “哐当!”十几家的屋门一下就开了,走出来的民人看到门口的持枪士兵,又缩了回去,站在门口高声问道:“领催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