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来到门外,仔细观察四周。 电梯正停留在这一层,但里面没人。 他看向楼梯间虚掩的门,犹豫片刻,回屋进厨房拎出来一把菜刀防身,然后轻手轻脚回到楼梯间的门前。 深呼吸几番,他猛然将门拉开。 楼梯间内空荡又阴暗,也是空无一人。 不对! 程相儒屏气凝神静听,竟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从下方隐约传来。 这时候追下去,肯定是追不上的。 只稍作思考,他便已经有了决定。 他快速回到屋里,门顾不上关,菜刀也顾不上收起,几步跑到客厅阳台,扒在窗边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楼栋大门。 可是,他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走出来。 是敲门的人跑得太快?还是……那人根本就没走? 忽然,门外楼梯间的门“吱嘎嘎”响起,他猛然回头,竟看到那名曾救过他的黑衣女孩正站在门口望着他。 依然是背着黑色旅行包,依然是头戴兜帽、面戴黑色口罩,神秘得令人不安。 程相儒暗暗攥紧菜刀,他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再谨慎都不为过。 “你是谁?你想干嘛?”程相儒向前缓缓挪出两步。 女孩的声音清脆,语调柔和,与她这身神秘装扮非常不搭:“我犹豫再三,觉得还是当面跟你说吧。” “说什么?”程相儒又向前挪了两步。 女孩皱了皱眉:“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要不然我报警了。” 程相儒怔了怔:“这……是我家。” 女孩“咯咯”笑出声:“瞧把你紧张的,我又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程相儒这时才想起来,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可是能将杨虎那伙人打跑的狠角色,他不自觉地又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门外传来电梯下行的声音。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重新看向程相儒:“长话短说!你一定不要信任那个姓周的,他根本就不认识你爸。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没什么好事。切记,千万不要被利用!来不及多说了,你仔细想想吧!” 话音落时,女孩扭头就跑,一把拉开楼梯间的门,消失在重重的关门声中。 “你等下!”程相儒急忙追到门口。 此时,刚好电梯门打开,买菜归来的刘姨面露惊恐:“娃子!你干啥子?” “我……”程相儒看了看手里的菜刀,又看了看极度紧张的刘姨,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然他注意到电梯一侧墙上那些如膏药般的小广告,于是他往墙上一指:“我想把这些小广告清一清。” 刘姨松出一口气,快步走上前抢下程相儒手中菜刀,埋怨道:“你这娃子,啷个瞎胡闹嗦?这是切菜的噻,啷个能刮墙?”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程相儒顺势认错。 刘姨心有余悸地拎刀回了厨房,打开水龙口气呼呼地洗刀。 程相儒扭头看一眼楼梯间的门,犹豫片刻,转身关门进入屋里,并径直回到了房间。 黑衣女孩的忽然到访,以及仓促间留下的那些话,更加扰乱了程相儒的思绪。 他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黑衣女孩身份不明,却在他最危险时站出来救过他;周老板与他非亲非故,却毫无索取地一再帮他,甚至还大费周章地想要带他去找他爸。 只是,让程相儒不理解的是,如果周老板跟他爸真的有那么深的交情,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不知道他和妹妹住在哪?可他如果有所图,他到底又在图什么? 越来越多的困惑,扰得程相儒头痛欲裂。 他烦乱至极,狠捶墙面一拳发泄情绪,让疼痛来消减内心的烦躁。 “嘭!” 砸墙的闷响声后,房门被打开,一脸惊讶的刘姨出现在门口:“娃子,你又干啥子噻?” “我……打蚊子。” “啷个会有蚊子嗦?” 此时已经入冬,蚊子基本绝迹,刘姨才不信程相儒编造的理由。 程相儒被刘姨搅得情绪都乱了,索性不再解释,只闷头坐到床边。 刘姨盯着程相儒看了会,轻叹口气,回身关上房门,并在门口静听片刻后,然后掏出手机,发送出一条信息。 傍晚,程相儒接到放学的程以沫,兄妹俩步行回家。 小姑娘难掩激动,一件件分享着学校的趣事。程相儒心不在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