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走后,俞轻眉捏着药瓶思量许久,犹豫过后,还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药涂在了手心的伤口上,其实也不是很严重的伤,就是擦在地上,微微有些红热,可是那药膏涂抹过后,沁人心脾。 一股舒爽油然而生,她是想过这药会让她破相或者溃烂红肿的,然而事实证明,只是她小人之心罢了。 此刻她的人跟手掌一样的舒服,她知道自己的识相保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而是父兄和俞氏一族。 女子出嫁后,少不得要依仗着娘家,家里无事,即便自己的婚事不如意,也会有所照拂。 接下来,她就要看看皇后娘娘为自己寻的是哪一桩婚事了。 她的视线偷偷地打量了下在场的男子们,个个看着英姿飒爽,可是这里头又有多少披着人皮的狼,不得而知。 她也在思索着刚刚问容梦玉的问题,她喜欢的是皇上这个人,还是因为他是皇上。 俞轻眉苦笑,那年春日宴上,她父亲还是刚刚进京的小官,她就看到了还是七皇子的唐羡,他毫不掩饰的呵护着娇美的傅啾啾。 她是羡慕的,因为刚来京中,即便说话都会被嘲讽,她自然也想要变成万千瞩目的小姑娘,享受着别人宠溺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喜欢的只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而已,她向往的是那样的纯粹的感情。 想通了之后,她觉得步伐都轻盈了许多,小心翼翼的收好淡月送来的药膏,这可真是药中圣品,此刻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幽兰香气,沁人心脾。 她遥望着远处,谈笑风生,芝兰玉树的少年,若是他的话,其实也很好。 四目相对,她微微低下了头,既然已经交给了皇后娘娘,她就不要横生枝节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宴会开始后,傅啾啾坐在唐羡身边,有些慵懒的看着 唐羡知道,好戏要开始了。 因为俞轻眉的节目取消了,容梦玉的弹琴就成了第一个节目。 琴音缭绕,的确是下了苦功夫的,急时如万马奔腾,缓时如潺潺溪水,傅啾啾觉得自己就学不来这个,跳舞,跳舞也不行。 容梦玉听着大家赞叹不已的声音,嘴角勾唇,尤其是听到端坐在上位的傅啾啾的拍手称赞中,心中鄙夷,乡下来的丫头,哪里懂得这些。 无非是运气好了点儿罢了。 傅啾啾也是真心的称赞,“唐……皇上,容家小姐弹的可真不错,我这不懂音律之人都觉得好听呢。” 唐羡拉着她的手,“是不错。” 容梦玉心中大喜,巧笑着看向唐羡,然后又飞速地低下头,被唐羡看了一眼就觉得小鹿乱撞。 此刻她跪在那里,只等着唐羡一句话,就可以心愿达成了,她的父母看着她也是很激动的,她给了二人一个得意的表情。 一切尽在掌握。 她光想想都快笑出声来了。 “听闻容家小姐不仅精通音律,还蕙质兰心,容貌不俗,此等佳人……” “来了来了!” 容梦玉揪着裙摆,内心激动地在打鼓。 “此等佳人,朕打算……” 唐羡看了眼容梦玉的爹,老家伙也是一脸高兴,他也跟着笑了。 容康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唐羡接着说道:“朕打算把容小姐赐封给凌安王,朕的皇叔。” 此言一出,笑得笑死,哭的哭死。 容梦玉呆若木鸡。 容康和容夫人也完全傻了眼。 凌安王起身跪地谢恩,“臣多谢圣上体恤臣寡居多年,万岁万岁万万岁。” 俞轻眉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那凌安王跟皇家都快八竿子打不着了,而且他年近五十,光王妃就死了三个,说是寡居,可是家里的小妾个个都是貌美如花。 可这位老王爷就这一样,好色,其他的没有大毛病,也不仗势欺人,也不贪污腐败,正事儿从来找不上他,坏事他也不参与,就是个老油条,时不时就装病不上朝。 承德帝那会儿就放任他了,唐羡也是如此,就当养个闲人了,哪个朝代都是如此,只要不乱来就好。 水至清则无鱼,这是他父皇教给他的道理。 傅啾啾也说过,忠奸都要有,不可能满朝文武个个忠肝义胆,那是做梦。 俞轻眉把头压的更低,她认命了,舍弃她一人的幸福,换家人无恙,也是值得的。 此刻的容家三口还没缓过神来。 唐羡看着容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