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竹看着谢珩表露在外的情绪变化颇感意外。 他这个学生一向风雷不动,即便是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从不将情绪表露于外,即便当时展露出了些许情绪也未必是真的。 可如今,他却真真实实的将自己的生气挂在脸上,若非有他人在场,只怕现在就要同傅青鱼吵上两句了。 柳修竹觉得新奇,也感觉挺有意思。 心想以前的崇安很好,沉稳镇定敏锐聪慧,但若说喜欢,他却更喜欢现在有些改变了的崇安。更有生气也活泼一些。 柳修竹问:“崇安,你与阿鱼在何处相识?” “宁州。” “宁州?”柳修竹意外,“你去宁州修养那段时间?” “是。”谢珩还在听后面跟着的傅青鱼在和崔弗菀说什么,回话都回的不怎么走心。 柳修竹好笑,越发觉得这样的谢珩生动又有意思,“崇安?” “嗯?”谢珩应声,“老师,你说。” “我说什么?你不是在听阿鱼说吗?”柳修竹调侃。 “让老师见笑了。”谢珩终于收回偷听的注意力。 “你以后可常带着阿鱼来竹园玩一玩。” “老师似乎挺喜欢阿鱼。” “对晨夕这般的小孩有耐心,又懂得照顾我这种老人家的口味,心中也并无阶层,便是准备食材也一早便考虑到了双份,体贴细心待人真诚,拥有这般的品质,实难叫人不喜欢。”柳修竹看向前方在风中颤动的柳腰竹,神思又略微晃了一瞬才接着说,“而且我看着阿鱼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柳修竹没说瞧着傅青鱼的眉眼总有一些像他死去多年的大女儿柳璃,这般的话总归是有些唐突不合适的。 “我跟阿鱼以后常来看望老师。” 柳修竹笑笑,没再说话。 几人在竹园中散步消食,闲聊一些家常,天色暗下来后傅青鱼和谢珩才告辞离开。 出了竹园上马车,谢珩这次并未等傅青鱼先上马车,也没有自己上了马车后站在车辕上伸手拉傅青鱼,而是自顾自的进了马车车厢。 傅青鱼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等跟着进了马车车厢,发现谢珩端正的坐着闭目养神才觉着有些奇怪。 傅青鱼在左边坐下,“大人今天累着了?” 谢珩不说话,傅青鱼心说难不成是不舒服。 “大人病了?”傅青鱼俯身上前伸手摸谢珩的额头,温度正常。 谢珩打掉傅青鱼的手,依旧闭着眼睛。 傅青鱼挑眉,这下懂了,谢珩这是在生气呢。 傅青鱼坐回去,靠着车厢托住下巴认真回想,她今天好像没有惹谢珩吧? 吃饭时都还好好的,方才从竹园出来似乎也没看出哪里不同,那谢珩到底是在气什么呢? “晨夕。”傅青鱼撩开车帘。 晨夕正在驾马车,闻言疑惑的转头,“傅姐姐,怎么啦?” “大人是否每月都会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生气的时候?”傅青鱼问。 晨夕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没有啊。” 谢珩终于睁眼,一把将傅青鱼拉回车厢。 傅青鱼回头,眼里满是笑意,“终于肯睁眼啦?” 谢珩盯着傅青鱼的嬉皮笑脸,更气了。 傅青鱼见谢珩面色变化,俨然有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节奏,赶忙敛了笑,“好好好,我不笑了。那你总要说说你为何生气吧?毕竟我又没有你那般的七窍玲珑心,你不说我是当真不知道你为何生气的。” “什么七窍玲珑心?你是想说我多思小气?”谢珩只差将我真的生气五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傅青鱼立刻投降,“那你现在总可以说说为何生气了吧?” “自己猜!”谢珩拒不配合。 “嘶。”傅青鱼咬着后牙槽长长的倒吸一口气,这种致命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傅青鱼试探的问道:“大人,若是我说一句不要无理取闹,你会说什么?” “现在便嫌我无理取闹了?那你当初为何招惹我?”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味。”傅青鱼连连点头,这令人上头的情侣吵架,我生气你不哄你嫌弃我了的名场面啊,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傅阿鱼!”谢珩大多数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喊傅青鱼,而且必须咬牙切齿。 “大人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无人替。”傅青鱼坐上前替谢珩拍后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