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绣坊的账目多且繁杂,傅青鱼找出近三个月的账目,再从中挑出银线的账目,再一笔一笔的进行对比总和。 最终以进账的总数目减去用掉的银线总和得出织绣坊如今该有的银线数量。 只要用这个数量与织绣坊如今实际的银线数量进行对比,就能知道杀死洪正的那一卷银线是不是出自织绣坊了。 傅青鱼将整理出的数据收进勘察箱,把织绣坊的账本收拾好,这才洗漱了上床休息。 早上傅青鱼起床下楼。 她昨夜整理账目睡的晚,今早起的就稍微晚了一些,赵叔和女先生都已经到店铺上了,此时几人正围坐在后厨的门口清理菜贩送来的菜。 郑婶看到傅青鱼进厨房连忙放下手中的菜起身,“东家,锅里坐着热水呢,我给你煮碗面条吃。” “郑婶,你忙你的,我来就行。”傅青鱼揭开灶台上盖着的竹篾盖子,里面是已经切好的面条。 傅青鱼拨弄了两下灶台里的火,添了两根柴。 郑婶坐了回去,负责教小丫哑语的女先生绘声绘色的接着他们方才聊天的话说:“我今日过来的时候听着好多人都在谈论此事,说是昨天就传出来了。” “这也太不地道了。”郑婶将手中摘好的菜放进篮子里。 “谁说不是呢。”女先生冲着郑婶挤眉弄眼,“为了不落下个背信弃义落井下石的名声,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法逼女方退亲,要不是这事儿传了出来,女方家也只能吃这个闷亏。到时男方一点影响没有,女方再议亲却要背一个退过亲的名头,只怕再难找到好人家了哦。” 锅里的水开了,傅青鱼往锅中 女先生跟傅青鱼没那么熟,听到傅青鱼问就收了声音。 郑婶笑道:“好像是什么洪家跟林家的亲事吧,外面传的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真假。” “都怎么传的?”傅青鱼弄了调料,将煮好的面条挑进碗里,端了面碗坐去他们那边的小板凳上,一边吃面一边听他们说。 “我也不怎么清楚,七娘清楚一些。七娘,你说给东家听。” 女先生就是七娘,她面对傅青鱼就有些拘束,“东家,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街巷里在传,洪大人死了,洪家没了靠山,林家就瞧不上跟洪家原本定下的亲事了,找了个不要脸的理由逼洪家主动退亲,免得他们林家落人口舌什么的。” 傅青鱼挑眉。 林轩以抬贵妾的手法羞辱热孝期间的洪芊语,逼她主动退亲这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事竟然传了出来,而且已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洪芊语不像那般会将此事公之于众的人,不然林轩也不会以此手法逼她主动退亲。 傅青鱼思维略微一转,便想到此事可能是谁宣扬出来的了。 傅青鱼吸溜了一口面条,“那洪家去林家退亲了吗?” “说是昨天洪夫人就去林家退了亲,还命人往林家的大门外泼了一桶泔水,说是以后与林家老死不相往来。” “唉,可怜的还是那个洪小姐,爹刚死亲事就没了,这以后再想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了。”郑婶摇头感叹。 七娘和赵叔也点头认同。 傅青鱼吸溜完最后几根面条端着碗起身进厨房,“若当真是好人家便不会计较这个,只会可怜洪小姐遇人不淑。” 郑婶三人面面相觑。 傅青鱼用茶水漱了口,提了勘察箱出门去大理寺点卯。 如今的线索条条都指名洪正之死跟林家父子有关,但难的是她手上掌握的证据林家都有可狡辩的空间,完全不足以钉死林家父子的杀人罪名。 而且他们的背后还牵扯上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这组织又明显与狼塞有关。 这便不仅仅是杀人罪名那般简单了。 傅青鱼取出从洪家找到的蒙北军防图,这份证据,她如今并不打算上交。 “傅大人,有人找。”一名衙役到门口禀报。 傅青鱼将手中的蒙北军防图拓本叠起来放入袖笼之中,起身走向门口,“可有说是谁?寻我何事?” “对方只给了这个,说是给傅大人一看便知。”衙役拿出一块绢帕递上前。 傅青鱼接过绢帕,在帕子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绣着的墨字。 傅青鱼收起绢帕,“人在何处?” “大门外。” 傅青鱼点头,“你下去吧。” 衙役退下,傅青鱼朝头顶上方喊了一句,“晨风。” 晨风从屋顶跳下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