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陷入黑暗,头顶上方的一滴水忽然滴上眉心,贩货郎的面色陡然一变,神色瞬间绷紧起来。 “这尚且只是开始,好好享受这份窒息感,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便主动喊人,本官到时再来见你。”傅青鱼转头吩咐,“这三日不必给他吃喝,也不用过问他,只让他躺在这里便可,也不可与他说话,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狱卒们躬身拱手应下。 傅青鱼缓了神色,走回谢珩身边,“大人,走吧。” 谢珩颔首,又看了被绑住的贩货郎一眼,跟傅青鱼一起出了刑讯室,“这是何种刑讯手段?可有什么说道?” “这叫水滴刑。”傅青鱼解释,“对于嘴巴严骨头硬的犯人而言,这般的手段比往他们身上抽鞭子上烙铁更加管用。” “因为这般的刑讯不曾有皮肉之痛,却能折磨其是精神之力。” “人在被紧紧绑住并剥夺视力时,首先感到的就是恐慌和压抑。” 这个谢珩方才看到了。 那个贩货郎原本还态度嚣张,但当视线被剥夺之后,水滴滴落到他的眉心,他的神色瞬间就绷紧了。 傅青鱼自然不会解释说水滴落下来刺激的是人体眉心的松果体,让人精神逐渐陷入崩溃。 毕竟谢珩即便再博学,也不可能懂现代医学上所说的松果体是什么。 所以傅青鱼只组织了谢珩能听懂的语言进行解释。 “水滴每落下一次,这种恐惧和压抑就加重一分。尤其是当水滴无规则下落时,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滴落的空隙稍久一点被绑着的人就会开始焦虑不安。” “人一旦处于这种焦虑不安之中时,精力就会被大量消耗。而这些焦虑不安会随着身体的饥渴,以及困倦而渐渐演变成惊恐,甚至精神失常。” 晨夕忍不住在旁边插嘴,“如果他一直不肯招,那水真的可以滴穿他的眉心吗?” “自然不行。”傅青鱼好笑,“人体的皮肤具有再生能力……” “再生能力?”晨夕没听懂这个词。 “简单的说与你手上的伤口会自动愈合是差不多的道理。水滴滴上的力度,又是如此近的距离,造成的伤害或许还赶不上皮肤再生的能力。”傅青鱼道:“我方才之所以跟他说水滴穿石不过是故意刺激他,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因为自己的认知而先一步陷入紧张情绪而已。” 水滴在时间的作用下确实可以穿石,但那只是因为石头本身没有生命,不具备再生的能力而已。 “原来是这样。”晨夕恍然大悟,“傅姐姐,你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我也只是偶然从书中看到的而已。”傅青鱼笑笑,“走吧,看看这会儿去集市还能否买到肉,晚上回去做涮锅给你们吃。” 这个时间点,他们去集市自然什么肉都没能买到,倒是肉摊的老板收摊,有一个猪肚没卖出去,准备自己拿回家去吃。 傅青鱼付钱买下猪肚,晨夕在旁边负责提,闻着猪肚散发出来的腥臭气息,晨夕嫌弃的将猪肚举的离自己远一点,“傅姐姐,这个当真能吃吗?” 这个时代的富贵人家是不吃猪肚猪下水这些东西的,只有贫穷人家因为买不起肉食才会买回去吃。 “相信我,到时你定然吃的舍不得放下筷子。”傅青鱼眼神好,见前方一个老阿婆正将没卖掉的土鸡放进背篓,两步走上前,“阿婆,这只鸡我要了。” 买了鸡,傅青鱼又在集市逛了一圈,尽量买了一些晚上还能用的食材,这才装上马车带回家。 谢珩一言不发的跟在傅青鱼身侧,也不多话。 店铺之中还有两桌客人,傅青鱼让谢珩先上二楼,自己则提着食材去了后厨。 郑婶和店铺中请的厨子都一并帮忙处理猪肚和杀鸡,小丫则负责烧水,而请来教小丫哑语的姑娘则在前堂盯着,以免剩下的两桌客人有人需要。 “赵叔,这个时间点应当不会再有客人来吃饭了,你下工归家去吧。” “东家这是要做什么菜,我来做吧。”赵叔将手里已经打理好的鸡放进木盆之中。 “你都累一天了,我自己来便行。”傅青鱼笑笑,“这些时日店铺中的生意不错,这还得多亏了赵叔的手艺。” 郑婶也将打理好的猪肚扔进木盆里,一边从水井之中打水上来,一边笑道:“赵老头,东家念你辛苦,你可更应该好好干。” “那是当然。”赵叔也笑了,“那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再过来。” 傅青鱼颔首,郑婶笑道:“明日你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一些辅料过来,要用完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