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殓房。 这个时辰,陈老丈和陈实都已经放衙回家去了,仵作房这边只有走廊上挂着的一两盏灯笼透着昏暗的光芒,其他地方全都黑漆漆一片。 傅青鱼走在前面,推开殓房的门抹黑走进去,从勘察箱中取出火折子吹亮去点蜡烛,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拿着火折子疑惑的回头,“大人?” 谢珩站在门外,昏暗中瞧不出什么神色,但脚步却是一步也未踏入黑漆漆的殓房。 傅青鱼略微挑眉,眼中划过坏笑,“大人,你莫不是怕黑吧?”如此想来好像也有迹可循,以前谢珩住的竹屋,便是晚上也总点着灯笼。睡觉的卧室中床头也总会留一盏灯笼照明,不会全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许笑。”谢珩不肯承认。 “还真是怕啊。”傅青鱼小声嘀咕一句,回头故意将火折子盖上,“哎呀,大人,我火折子灭了。” “阿鱼!”谢珩一惊,快步走进殓房,凭着记忆几步上前抓住傅青鱼的胳膊。 傅青鱼闷笑,谢珩却还在担心,“可撞着了?” “没有,我故意……”傅青鱼话未说完,忽然发现谢珩抓着她手臂的手竟有些颤抖。 傅青鱼到嘴的话瞬间收住了,连忙取下火折子的盖子回头点上蜡烛。 蜡烛亮起来,傅青鱼这才发现谢珩的面色竟有些发白,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紧绷。 傅青鱼有点后悔方才的恶作剧,“大人,我没事。” 灯光亮起来,谢珩的面色渐渐松缓,这才松开傅青鱼的手臂,“小心一些。” “嗯。”傅青鱼看着谢珩的面色,心里愧疚,“对不起,我方才不该故意吓唬你。” 谢珩无奈的看她一眼,“验尸吧。” 傅青鱼点头,又看了看谢珩的脸色,“你没事了?” “嗯。” 傅青鱼见谢珩的面色渐渐恢复了血色,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心里还是在琢磨。 谢珩是不怕尸体的,所以应当只是单纯的怕黑。 莫非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给他留下了后遗症? 傅青鱼一边打开勘察箱拿出手套戴上,一边询问:“大人以前可是被关过小黑屋?” “没有。”谢珩自己躬身拿了笔和验尸簿。 傅青鱼瞥他一眼,谢珩抬腿轻轻踹了她的脚踝一下,“快验。” 这人好面子怕是再问也不肯说了,那她找机会问问夫人好了,夫人必然会说。 傅青鱼掀开白布,洪正的尸身和头颅本就是分开的,头颅被白布拉扯差点滚下床,傅青鱼立刻伸手捧住。 谢珩看的眉心跳了跳,傅青鱼已经捧着洪正的头颅重新摆了回去。 谢珩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心大还是胆大,即便是仵作出身,这般晚上遇到这样滚落的头颅也不该如此习以为常毫不变色吧? 傅青鱼又检查了洪正头颅的断口,以及脖颈处的断口,“大人,你说到底是什么凶器可以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呢?而且你看这个断口,虽然总体平整,但皮肉处却又有锯齿状的痕迹。” 谢珩凑近了去看洪正脖颈处的断口,不过他对验尸并无经验,仔细看了也未看出什么名堂,“你都验不明白的伤口,我自是更不明白。” 术业有专攻,谢珩不懂这些很正常,傅青鱼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便接着验尸。 “大人,我想脱了他的衣服。”傅青鱼抬头征求意见。 她还记得第一次去林家验尸给林宇脱衣服时谢珩的抵触。 “……”谢珩没说话。 傅青鱼给出友好且耿直的建议,“要不你背过身去?” “你这是让我眼不见为净,还是叫我自欺欺人?”谢珩无语,难不成他不看见,她就没有扒光别的男人的衣服看个干净了吗? 谢珩叹气,“非得脱衣服?” “已经验无可验了。我想脱了他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其他没验到的地方。” “脱光?” “啊。”傅青鱼语气无辜,“验尸本该是不留一丝遗漏。” 谢珩木起了脸,他实在很难说服自己让阿鱼去看别的男人的身体。 “大人,其实对于我而言,这些身体上的部位都只是器官而已,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傅青鱼解释。 “哦?”谢珩挑眉,“所以你看我也是在看器官?” “额……”傅青鱼眨巴了一下眼睛,耳廓略微一红,“那倒是不会。” “裹裤不能脱。”谢珩笑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