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将话说的敬意客气,德喜听了很受用。 “傅仵作不必急,杂家在门口等你。”德喜说完就转身出了殓房,半刻都不愿意多待。 傅青鱼又从床底下将黄金骨拿出来,塞进了殓房内一口放白布的箱子里,这才脱了手套擦干净手,提着勘察箱出了殓房。 陈老丈不在院子里,只有陈实在门口的另外一边候着。 傅青鱼走到德喜跟前几步处停下,“德喜公公找卑职可是有何吩咐?” “傅仵作这话说的可就折煞杂家了。”德喜公公用帕子轻轻盖着鼻子,嫌弃傅青鱼刚验完尸体,身上沾了死人的气息晦气,还往后退开了两步,才接着说:“你是谢大人的人,杂家哪里敢吩咐你啊。” “德喜公公说笑了,卑职只是办差而已。” 德喜收起手帕,笑了一声没有纠缠这个话题,“杂家今日前来是奉了长公主之命询问和乐县主一案的进展。但谢大人不在大理寺,杂家询问一番方知你们前日便出城去了,今日也只有你一人回了大理寺,便过来询问一二。” “原来如此。”傅青鱼颔首,“不过谢大人回家休息去了,德喜公公想询问什么今日怕是不行了。” “无事,杂家问你也是一样。”谢珩说话滴水不漏,德喜公公就是听说谢珩不在才故意来仵作房找傅青鱼打听的,想从她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傅青鱼不过一个小小仵作,断然聪明不到哪里去,实在不行他将人吓一吓,也能问出他们这几日查到了什么。 德喜公公打定了主意,很有把握。 “德喜公公,你有所不知。”傅青鱼神色恭敬且真诚,“我只是一个仵作,虽跟着大人一起出去了,却也只是预防万一有尸体需要勘验罢了,并未参与案件调查,更不知如今的进展。” 德喜公公皱眉,有些不信傅青鱼说的话,但傅青鱼神色真诚,看不出任何故意敷衍隐瞒的迹象。 傅青鱼看到陈老丈从屋中出来,喊了一声,“陈老丈。” 陈老丈皱眉,直觉傅青鱼喊他不会有什么好事,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何事?” “陈老丈,这是惠敏长公主身边的德喜公公。德喜公公不怎么了解我们仵作平时应当做什么,你是老仵作,不如你给德喜公公说说。” 陈老丈一听旁边站着的这个粉面男竟然是惠敏长公主身边的太监瞬间就变了脸色,连忙拱手躬身行礼,“卑职见过德喜公公。” “免礼吧。”德喜公公微微昂着下巴,睨了傅青鱼一眼。有点看不透傅青鱼是当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呢,还是故意在装傻。 陈老丈平日里可接触不到宫里的人,神色越发小心紧张,也没注意到德喜公公的眼神,谨慎道:“我们仵作是贱籍,没有案子时多数在义庄,有案子时候才会勘验与案件相关的尸体,但大多数时候……” “停!”德喜公公皱眉抬手,打断了陈老丈的话。 他想知道是和乐县主一案的进展,什么狗屁仵作该做的事情他才没兴趣了解。 陈老丈被打断话头立刻就收了声音,本就已经佝偻的后背躬的更低,有些惴惴不安。 傅青鱼在旁边也微微低头垂了眼,看着似乎也有些紧张不安。 德喜公公看他们两人这样,知道今天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到了,连假笑都懒得再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陈老丈重重的松了口气,转头就瞪傅青鱼,“臭丫头,你故意害我!” “有吗?”傅青鱼神情无辜,“德喜公公确实是不了解我们仵作,陈老丈为他介绍一二有何不可吗?” “傅青鱼,你当我是傻子?德喜公公想了解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啊。德喜公公想了解和乐县主一案的进展,可我一个仵作如何能知道案子查的怎样了呢?”傅青鱼耸肩。 陈老丈冷笑,“别的仵作或许不知道,但你这个仵作恐怕就未必了。” “陈老丈,原来我在你心中这般厉害?”傅青鱼露出惊喜之色。 “……”陈老丈被噎的难受,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他以后再搭理傅青鱼,他就当真被抢走饭碗! 傅青鱼笑了一下,小声跟陈实说,“快去哄哄你师父,别真被我气着了。方才之事,我还得谢他呢。” 陈实憨厚的笑了笑,冲傅青鱼点点头才去追陈老丈,“师父。” “哼,臭丫头,真当我老头什么都看不出来呢!”陈老丈冷哼。 陈实跟上前,“师父,你都知道啊?” “那么刺耳的声音我在屋里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