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看到江逐月就头疼。
先前亲生闺女归来,他觉得她流落在外,也是吃了委屈,又是骨肉分离,自然是偏疼偏爱的。
可后来,江逐月闹出来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让他也很是烦恼。
特别是后来一看,赵宛舒是又有本事又懂事听话,现下还得了燕王妃的青眼。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此情况下,他如何能不恼火不生气
而江逐月现在行事越发毫无顾忌,这就让他确定了要把她嫁出去的决心
“没规没矩的,没看到我这有事吗你还过来做什么有什么要事吗没事就出去。”
江逐月被他一通呵斥,不由委屈地抿了抿唇,她总觉得她爹对她越发不耐烦了。
可今日她是来替自己争取未来的,自也不会被这三两句给吓唬走。
她扬起眸子,梗着脖子道“有,我有事要跟爹讲。”
江临川见她还不知难而退,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好,那我就听听,你有什么大事说说”
江逐月咬牙,见江临川也不叫其他人出去,心里愈发难受,眼眶也微微一红,“爹,我不要嫁人你不要给我送什么画像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嫁的”
她好歹是江家的嫡出女,便是不能配上王公贵胄,也不该嫁给这些穷酸秀才学子
那不是埋没了她吗
江临川看她提起这事儿,面色稍稍一沉,旁边还有儿子还有赵容涛,他如今也不好叫人出去,可这也是展现他当爹的威望的时刻,可不能让江逐月瞎闹。
故而,他一拍桌子,冷冷道“你今年就及笄了,是大姑娘了。哪里有姑娘家不成亲不嫁人的道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我送过来的画像,虽出身差了些,但个个都是才学横溢的,自是有一番未来。”
“那是出身差些吗那都是些没钱没势,只想着攀附咱们家的泥腿子,我嫁过去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磋磨,爹你知道吗”江逐月可不听这些鸡汤。
“我好不容易从庄子里出来,跟爹娘相认,过上如今的日子。爹你却还要送我回去”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么埋汰欺负我啊爹,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对我还不如对赵宛舒的一半儿,我算是看明白了,您就是讨厌我”
说完,眼看着赵容涛在旁边看热闹,她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着一路跑走了。
“混账”江临川被甩脸子,也倍感尴尬和丢面子,“造孽,怎么生了这个孽障东西出来早知道”
“爹。”江明衡突然出声,阻止了江临川继续说出其他不中听的话。
江临川想起还有个外人在,反应过来,便也没再说下去。
他抚了抚胡须,重新坐了下来“咳咳,好了,不说她了。咱们继续前头的话,这次你们都考得不错,特别是容涛你,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这过几个月就秋闱了,你们好生准备,我这边看看能不能托人帮忙,送你们去安京读书。”
“便是进不去国子监,若是能进得安京九思书院进修也是幸哉。”
安京的九思书院前些年名声并不如白鹿书院,但近些年,安京这边退了些大儒下来,有些就去了九思书院就任。
这也导致九思书院的名声也一日日大了起来,而今比之白鹿书院也不输,而且九思书院更擅长策论。
刚巧殿试考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策论,这便让进不去国子监的学子都对九思书院也是趋之若鹜。
闻言,赵容涛脸上浮起了激动又惊喜的笑容来,他连忙拱手道“多谢江大人提携。容涛定然竭尽所能,不负您的期望,考取个好的功名”
其实赵容涛的才能天赋,比之江明衡和赵容朗都是不如的,但他这个人识时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江家给了他机会,他也紧紧抓住了。
若不是江家资助他去考白鹿书院,又把他安排着跟江明衡一道接受西席的补习,他当初白鹿书院都不一定能够考入。
后面,他也没浪费任何机会,天赋不行,他就努力勤奋,投机取巧,倒是也让他过五关斩六将走到了今日。
但他也很清楚,到了会试,他不一定能考出什么名堂来,可现在江家却愿意他去安京,这无论是费用还是人脉,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
他可是知道,江家出了个位高权重的阁老,若是能去安京,能得对方青眼,那他今后才是真正无忧
江临川觑了眼积极献忠心的赵容涛,扯了扯唇角。
“只要你们好好地读书,不辜负我的一片苦心便够了。”
他倒是不担心赵容涛以后翻脸不认人,毕竟有他这份资助之情,他若是敢翻脸,以后赵容涛在官场就会寸步难行
先前江临川本来是没想着赵容涛能有今日出息,虽然他的名次还在江明衡之上,让他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