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楼那阵子是很痛苦的。
身体上和心灵上的煎熬,让他愈发控制不住脾性,有时候反应过来,自己也会无理取闹,但他性子又傲气,惯来也不习惯跟人低头,久而久之,在外人看来,就是他刁钻古怪,蛮横傲然。
那阵子,萧承煜又教过他一段时间武术,也只有他那会子比较有耐心,其他的师傅们都是干不过三日的。
故而,晏临楼待萧承煜的态度也好许多。
后来,赵宛舒给燕王妃治好了绝症,他其实也动过心思,想着是不是应该叫她给自己把个脉。
可又想起,赵宛舒见过他的身体,若是真的有办法,也该主动提一回的,后来见赵宛舒没提,便也以为她也是无计可施。
若不是今日赵宛舒主动这一回,他都不知道这竟真的是个病,而不是个邪恙。
不过,能好转,晏临楼心里其实也是比谁都高兴,只是他向来傲娇惯了,也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语,只是冷冷淡淡地抬了抬下巴。
赵宛舒也不在意,觑了眼晏临楼,虽然不了解晏临楼心中所想,但他能在病痛中坚持那么久,也是挺不容易的。
特别是这种心理压力极大的情况下。
不然,这病不会越来越重。
故而,她也不跟晏临楼计较,她想了想,还是鼓励了晏临楼一番“世子爷能够在这般的疼痛下坚持,可见心理之强大。世子爷比之许多人都厉害了,所以世子爷一定会配合治疗的是吧”
这乳腺病灶说痛苦也不算太痛苦,但说不难受却也不可能,这个疼虽比不得牙疼,但也挺折腾人的。
晏临楼从鼻腔里发出了两声哼哼。
燕王妃见他这时候还拿乔,也是无语至极,抬手拍了他一记,“好好儿说话。母妃往日里怎么教你的。”
晏临楼也并非不想好好跟赵宛舒说话,实在是如今太尴尬了,他拉不下来脸。
可被他母妃呵斥,他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个声“哦。”
这委屈的模样像极了被大雨淋湿的可怜小猫咪。
赵宛舒有些想笑,又怕好面子的世子爷生气,便只咳嗽了一声。
燕王妃显然更关心儿子的身体,她关切地问道,“那赵大夫,阿临这个病,多久才能好啊”
“这个嘛,不太好说。这其实比起治疗,更重要的是病人的心情和态度问题。只要病人想积极治疗,配合药物,应该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吧”赵宛舒保守地说道。
“那么久”晏临楼忍不住惊呼,“那我还得这样就不能缩短点时间吗我看你治其他人都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比如我母妃这种旁人都无法插手的,你都三两下给”
“那是因为王妃的病好治。至于你,说得直白点的话,就是内伤了。”赵宛舒斜睨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你得这个病花了多久,还想它三两天就好”
晏临楼抿了抿唇。
就好比一个口渴的人,看到一大碗水,比起让他小口小口地喝到止渴,当然是仰头直饮来得痛快啊
晏临楼也是这个心态。
他受不了自己像是个怪物,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够迅速地好转。
赵宛舒也能明白他这个心态,应该说所有的病人都是这个问题。但中药本来就是讲究内调,哪里有立刻见效的道理。
“这个病,有些人长则年,有些人可能是两三个月,所以这个与其说是靠大夫,不如说是靠自己。偶尔,世子爷多依靠依靠自己嘛”赵宛舒说到最后,声音柔和下来,尽力安抚了下焦躁的晏临楼。
燕王妃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是啊,临儿,母妃和你一起面对,咱们好好地挺过去,好不好”
晏临楼被两人哄孩子的话弄得也是有些无语,他也不敢再说话了,以免又被赵宛舒怼,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我有些困了,我先休息了。”
说完,他尴尬地翻了身,蒙头就躺下了。
“好,你好好休息,那母妃就先回去了。有事你让人来寻母妃哈”燕王妃嘱咐了两句,脸上也带上了笑意,“那阿宛这边请”
赵宛舒也从善如流地离开。
等到人都走完了,晏临楼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摸了摸胸口的肿块,扬了扬嘴角,躺正了后,翘起了二郎腿,心情颇好。
“看来是天不绝我晏临楼啊”
待得他病好,他就去趟猎场,可再也不怕被人嘲笑他娘娘腔了。
之前因着他身体不舒服,每每轮到去猎场的日子,他都是只坐着不动,时间长了,大家难免觉得他这个世子爷不太阳刚。
今后,他就要一雪前耻。
想到赵宛舒治好了他母妃,而今又给他治病,他眸子转了转,那回头还是多在父王面前好生给萧承煜进进言吧
他还得想想,如何跟赵宛舒致谢,虽然她态度不端正,但看在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