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栀落在了后头,赵宛舒拉住了她,扭头对一脸茫然的林彩云道,“娘,我去送送阿栀,这一篮子东西,她一个人提不动的”
林彩云颔首,“早去早回”
赵宛舒提了重的大篮子,把小篮子给了赵青栀,两人也紧随其后,但黄珍珠她们早已经没了踪影,两人也不着急,就慢慢吞吞地走。
赵宛舒看向安静的赵青栀,见她垂着脑袋不说话,便问道,“阿栀,二伯娘这是怎么了咋的突然骂了阿桃姐”
在她印象里,黄珍珠可一直是温温和和,软软弱弱的,哪里有刚才那样发过脾气
赵青栀抿了抿唇,倒是也没瞒着,“应该是送柴火的事情。”
她盯着地上慢腾腾走动的蚂蚁,轻声道,“前几日家里没柴火用了,姐姐就去砍柴了,当时回来的有点晚,身上还摔了一身泥但也带回来一捆柴火”
“但从第二天起,每日里傍晚吃饭的时候,姐姐都会出去一趟,然后挑一担子柴火回家。”
“娘起过疑惑,就问过姐姐,怎么现在打柴火那么快。姐姐就说,现在阿则很忙,打了柴放在山脚下让她按时去挑”
说到这,赵宛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才她娘说漏嘴了,最近她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家里自顾不暇,也就没空隔三差五去给送柴火了。
结果赵青桃却说是她哥送的柴火,现在一拆穿,可不就惹得黄珍珠疑惑了。
一个姑娘家,除了亲人,谁会给天天给她免费送柴火的
赵宛舒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她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青栀咬了咬唇角,“其实有次,我洗完衣服回来,远远看到有个男人给姐姐挑柴火,等到人多的地方,对方就放下柴火走了”
“你瞧见是谁了吗”赵宛舒好奇问道。
赵青栀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太黑了,河边离山那头又远,我也就看到身形了。我后来了还问过姐姐,但姐姐说我看错了”
她没说的是,当时赵青桃的脸是粉红粉红的,待得听到她问话,脸唰地一下就变白了,然后就欲盖弥彰地强词说她眼花。
赵青栀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此时她才有些反应过来。
她姐姐,怕是在外面跟人有了交往。
赵宛舒“阿桃姐是个知道分寸的,没事的。”
两人走回赵家时,因着时候还早,赵家院子里倒是空落落的,应该是都去地里忙活了,分家后赵家可没了以前的清闲了。
赵宛舒帮着把大篮子提进屋,就听到布帘子后传来的黄珍珠压低嗓门的质问声。
“阿桃,一直以来,我就以为你是个省心的。你倒是好,你现在倒是学会了撒谎,你告诉我,帮你砍柴的那个人是谁”
“上回你大伯娘就在外头提起,说最近看到你跟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当时我还不信若不是你三婶今天说这出,我都得被蒙在鼓励一辈子了”
“说,你说啊”
屋子里开始有些安静,应该是赵青桃不肯说话,黄珍珠哭腔都出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你都十七岁了,你已经是能说亲的年纪了。若是外头传个不好,你这辈子就毁了啊人家帮你也好,有那什么心思也好,总是该上门说清楚的,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
“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总得为你下头两个妹妹想想吧你这样,让她们以后怎么说亲”
然后是压抑的低声呜咽。
赵宛舒和赵青栀对视了一眼,两人还没动,就又听到里面传出赵青桃的声音,“娘,您别哭了仔细着身体我,我不是故意的,就这个事情有些复杂”
黄珍珠“那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那人到底是谁”
赵青桃“是廖闻平。”
“廖闻平”
赵宛舒愣了愣,还真的从脑海里找出了这号人物,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人当时给她家建过房子。
上回急性中暑的那个人就是他。
面目倒是有些模糊,她就记得这人干活很卖力,家里很穷,当时中暑一半还是饿的。
显然黄珍珠也想起来了,“虽然咱家是很穷,但那廖家比咱家还不如啊他还是个二婚头子,娶也只能娶个续弦,你以后在原配跟前都抬不起头来。”
“他家还有孩子,还有卧病在床的亲人,这”
赵青桃搓了搓衣角,“娘”
黄珍珠住了口,叹了口气,“我不是嫌贫爱富,咱自家也这样,我也不是挑。我是怕你受苦,你以为后娘那么好当吗还有那病人好照顾吗”
赵青桃轻声道,“娘,闻平哥挺好的,我不怕吃苦我这辈子也没少吃过苦,我不怕的”
黄珍珠闻言,有些心疼闺女,她换了个语气,“那廖闻平是怎么个说法他若是对你有意思,也该是让亲眷托人问问想法的是不是这不清不楚的,是什么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