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鹤一贯在守岁像是无骨的睡虫儿模样,宋父宋母自然知道。 见她提出与小郡王不守岁,便应允着,毕竟家中也没打算让她守着,何况小郡王在此处,氛围更是胆颤心惊,便让她好好陪着小郡王。 于是只有小郡王夫妇和宋知欢季鞅不用守岁。 一个是因为身份尊贵,一个是因为怀孕,自然要身边人守着。 老祖宗们也同意,等着他们离开,府中上下都围在一起谈及过往,其乐融融,小孩捧着吃食追逐打闹,好不乐乎。 宋二郎坐在角落,给阿燃递了一杯热茶,“不知阿燃义弟从何而来,又怎么认识我家蓁蓁的?” 蓁蓁交的朋友不多,来往也能屈指可数,不过眼前这个他却从未见过,而且眼神感觉并不平凡,所以有些好奇。 “很久很久之前,阿姐救过我,后来她忘了,再后来又想起来一点点,我才回来,没有去处。” 阿燃端着茶对着二哥行礼,甚是尊敬。 宋二哥目光凝视长久之后,轻笑出声,回答很满,满到他不知如何再问。 这孩子防备心过重,根本不想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出来,不过也无所谓,他对他没有兴趣,只要对蓁蓁没有危害就行。 剩下来的他也不会多管。 情感之上的事情,自己都没有理清,又怎会给蓁蓁建议,何况蓁蓁向来看得比自己清楚。 宋三郎与大哥手谈一局,目光落在角落处,阿燃这人是阿姐带进来的?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一时间没有想出来,但很快把目光收了回来,他已经看到长兄眼底的不快,便遮掩住了心思。 阿姐那边他有时间再去好好询问。 欢鹤楼。 宋枝鹤在庭院的卧榻上放置自己的红包,数了许多遍仍然比宴臻少了三百两,她目光有些闷然看向那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他对钱财丝毫不在意,捧着书卷倒是津津入味。 “你数了三十次,可数出什么来?” 宴臻轻微抬眸看向她。 宋枝鹤杵着下巴看向他,有些生无可恋,“你的压岁钱比我多出三百两,你知道吗?之前我是家中最富有的,现在你是最富有的。” 宴臻一愣,随后轻笑,“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嫉妒了。 目光落入红色的封包之上,眼底温软,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收到的,也是过得最好的一次新年。 如若以往,他可能一直待在那黑暗孤冷的阁楼里。 “没有,只是体会到嫉妒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原来拥有比别人少那么一点点就会有情绪。” 她也不是圣人。 果然修炼不到关,二哥常说她都快跟佛成道了,如今一想,可能把她高看了。 “你很好。”宴臻看着她眼底的自省,认真道。 他觉得她很好。 “真的吗?那可能你是被我外表欺骗了。”宋枝鹤轻笑,将压岁钱收了起来,放置匣子内,又将宴臻的封红整理好,走了过去。 “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所以我不骗你。我这人性子不大好,但也挺好,底线是家人,不欺负不伤害我的家人我都能忍受,也能息事宁人。” “但我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所以提前跟郡王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宋枝鹤递了红包过去,示意让他收好。 宴臻原本打算不要,他们夫妻关系本就是假的,但见她执意自己收着,便收回袖口中。 听到她说生气很可怕,目光在她那张白皙而温软的面颊上,想象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好像也有些可爱。 “我都能接受。” “那就好,年后京外有有场庙会,我们还按照往年出去,这是我做的防布图,你看看,反正能摆平一个算一个。” 正大光明出现,虽然有些人不傻不敢动手,但是也不能不防备一些傻的,万一有些人总觉得有些侥幸的心理。 宴臻接过宋枝鹤给的防布图,马车出行和一路上都有防备,而庙会处也有防守,最薄弱的部分就是庙会。 如若聪明的话都会在庙会开动,毕竟那里人群会被开流,总会有弱点。 “可以。” 宴臻点头,长公主也是同样想的,只不过所有人都把他当作诱饵。 但她的防布图更为严良。 也对,他本来就是诱饵,高端的诱饵。 宴臻压着心口,甩掉那些不该存有的情绪,妄自生出的杂念很快就被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