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她倒是想把唐千壑身体里那些尚未化开的余毒先全清出来,但显而易见的是,通用的高阶解毒丹全都不好使,要清毒,若没个人或者对症的医器一点点给他往外拔毒,那就只能把唐千壑血液都抽干。 ——实际操作起来很麻烦。 沐寒又把手从最后一个修士的后脖颈上拿开。 “赵师兄和这位......”沐寒顿了一下,放弃称呼了,正要继续说,却因为视线边沿的一点发现停住。 执法堂几个长老顿时更加紧张,忍不住想催问,但想起自己刚刚在这位长老扬言要查书的时候那过于露骨的、不够尊重的表现,又卡着不太好意思催。 “这两位是怎么了?”吴过看出,沐寒似乎是很不合时宜地走神了。 沐寒回神。 “这两位是同一个问题......他们现在,应该还醒着。 “——能听见我们说话的那种醒着。” 她刚刚看见谈妗了。 门派中枢各处现在虽然都是长老聚集待命,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弟子在活动,谈妗的出现并不算突兀,只是那球一样的不算大但明显圆滚滚的肚子稍微显眼了些。 她应该是和林爽一块到这儿来的。 在这种时候脸上遮遮掩掩地是给自己找麻烦,她现在是自己原本那张脸露在外面......但愿别再有什么波折吧。 沐寒收回散开的心思,发现,自己说完,有个长老的神情便不大自然起来。 “——也是元神出问题了?”一开始带沐寒过来的那长老道。 “并非——应当不是元神控制不了肢体了。”沐寒想了一阵,下定论道,“感觉是脑袋里出问题的——这两位送过来前是不是都是头部有损伤?” “好像有的,至少赵师弟用过修复肢体的药修复颅脑。” ......这不乱弹琴吗。 “赵师弟是锁骨、脖子那一片被压成泥了,没人寻思到他脑袋里面也伤到了——再说,除非是特别明显的缺损,咱们检视大脑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倒是。 金丹修士也一样看不出来。 也因此,有能耐修复颅脑的医修,几乎全是元婴期的老祖。 “这形容,够吓人的......”沐寒下意识抽了口冷气,那个神情有些奇怪的长老说:“元神没问题,怎么不传音和我们说一声?” 他语中不自觉带一点抱怨,听着像是在埋怨同僚害自己白担心。 ——有点心虚,但不慌。 “大脑状态是会影响元神的。”沐寒看了这人一眼,又看看一直和他在屋里守着的另一个执法堂长老,猜测这俩人大概是说了什么不算重要但又不好给外人听的事,“他元神本身应当没有问题,但被出了问题的大脑限制了。” 只能说,除了唐千壑之外,剩下的三个人是真命大。 要不是恰好就在门派里,要不是很快就被同门找到了,就他们身上这伤,耽误半刻,筑基修士也得死透了。 沐寒换了五阶的丹药给赵庆丹和另一个人用,只等着看一会儿这俩人能不能动上一两下。 “咱们门派.....我刚刚听说有老祖杀了敌方的元婴。咱们宗门的长老弟子损伤如何?”沐寒又问。 “别处不知道,我们执法堂所属,还有我们看着的、知道的,已经有十一人殉道了,三个弟子,剩下的都是筑基期的长老。” 沐寒和吴过都对此有些意外:“这么多?” “之前在内外门交界那儿附近巡逻、增强阵线的,还有大部分弟子、弟子随从家眷都已经撤离外门后在外门巡检巡逻的,几乎都是我们的人。”带路的那位道,“这些事儿干着太险了。东边破了以后,外门巡查搜检的那部分人,唉,首当其冲。” 那边发力的主要都是元婴修士和金丹修士,。 元婴的一点灵力余波冲击过来,就不是筑基修士受得了的了。 叶英芝,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么伤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被灵力余波扫了一下,小半边身体和六阶法衣便被摧毁,而这都是幸运的,要是不幸,被毁的是头颅或者大半以上的躯干,再或者被伤的地方包括丹田,那就—— “还有两位现在只剩下元神了,在养神牌里养着,但很可能......多半只能去当鬼修了。” 叶英芝赵庆丹他们至少还能吃丹药把残破的肢体补一补。 换成头颅、大部分躯干或者丹田这三样有一个被毁,作为筑基修士,都是没法子再生肢体了。 多高阶的丹药都管不了。 “我们——执法堂手里再生肢体的金丹级丹药只有五十个,修复颅脑的只有二十,元婴级的只有三个肢体再生的。现在除了元婴级的没动之外,金丹级的已经消耗差不多了。”带路的那位道,“不知道宋师弟何时能回来,他也是去要药物的。” 高阶药物耗费如此之巨。 实际过程中的重伤、濒死人员数目,比最终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