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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儿子之后, 薛真君都给几分面子喊一声姨母的王垠,一夜之间忽然失宠,就连出生前饱受优待、在境界已至合体的高阶修士的垂暮之年到来的子嗣, 都险些被一并赶出家门。”
丁燃慢慢地说出了很长的一个连贯的句子, 期间语气、神态、字字句句的间隔, 皆是毫无变化。
本该是无聊、不务正业的修士嚼舌根的东西,从她口中说出, 却好像就变成了什么要紧的情报——
她的语气, 似乎也将这些个杂乱无用的消息,代出了一点点意味深长。
陈庭芳似乎就被这点特殊的意味吸引了、感染了——也或许,是确实听出了些别的什么来。
总之,他神色凝重起来了。
“薛晨砚这头......他怎么想的呢, 非要跟商引暄混在一处。明明商引暄一开始就不怎么看重他, 那个时候商引暄身边已经有屈麟了。”
丁燃微微晃着头, 像是在问什么人:“他在想什么呢?光看资源的话, 薛家对他其实还不错。”
不过她下一句说的便是——
“薛晨砚和薛家的关系, 早在他要跟商引暄之前就已经坏透了。
“后来他执意去给商引暄当侧室,商引暄从一开始不怎么给他脸面, 薛家因为激愤——后来因为薛斓出生——在商家面前给他撑了几回场面。两者之间反而关系缓和了一些。
“不过薛晨砚在商引暄那边也是有过一阵子好脸色的, 只不过在屈麟面前没脸而已。但不知道因为什么, 也是忽然间就失宠了。”
丁燃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只是继续直着眼睛出神。
不同的是,她现在直着眼睛的方向, 变成了那块石板。
“你说的这许多, 有的都是你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还有屈麟薛晨砚那两个,那两个是屈麟先被商家主暂时厌恶了,薛晨砚便替了过去, 比不上屈麟之前的待遇,但也十分不错,商家主大方,薛晨砚一直不为老薛家主所喜,所以后来和薛家彻底在明面上把脸皮都撕破也要和商引暄去,这属实正常。
“只是后来旧人屈麟又起来了,薛晨砚在商家那边日子才难过,但后来商家主凝结灵胎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绕开他。”
陈庭芳觉得,有许多事情他和丁燃都不是亲历亲见,那么他们暂且还是少作相关猜测比较好。
至少,薛晨砚的出生要早于丁燃许多,王垠那边的事儿,丁燃只能是道听途说。
而关于薛晨砚,同为不太了解实情的外人,他的所知以及看法就和丁燃不太一样;商引暄这种人时常更换内宠,并不长情,身边修为境界较高、寿元较长能长久跟着她的,得宠失宠浮浮沉沉才是正常。
丁燃眉毛似乎正在微微朝中间聚拢,而陈庭芳在片刻之后忽然问:
“你不会是想说,老薛家主侍妾王垠真人,商家主的两个郎君屈麟薛晨砚,经历之中多有相似之处吧?”
三个人,不同在于王垠和屈麟都是真正因为跟了高阶修士而扬眉吐气风光过的,而薛晨砚就一直有些不上不下。
再者,王垠和薛晨砚,一个是真的被赶出去了,另一个是突然被家主所不喜,而屈麟是到今天都和商真君颇有一些情谊在的。
商真君哪怕十分看好商霖这个女儿,后续也没少再纳新宠,她后宅里郎君的人数就没少于三十个过,但屈麟一直是其中独占鳌头的那个——这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商霖给他带来的面子,若是屈麟当真被商引暄嫌弃了,那么商霖的境况并不会比薛斓好太多。
毕竟前头有个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商自明挡着,后头还有一些父家不足为虑的,商引暄一个合体真君,拉扯哪个能不成事?都是灵物孕育的孩子,资质基本都有下限水准保障的,不会太差劲,而商霖的父亲屈麟在外还隐约传出过挪用侵占商家产业的名声,相较而言......
若不是当真在商引暄心里眼前都有一席之地,商霖绝对不是得生父的益而是被生父拖后腿。
但若说相同......
几个人都是突然就失宠了。
突然到足以成为仙宗闲人喧嚣一时的谈资。
而且除了屈麟一个,其余人可以说是失宠得非常彻底,同时屈麟若是不和旁人比只和他自己比......他在商引暄那里、在商家的脸面地位能力也大不如前了。
女儿上去了,他这个当爹的反而有些下去了。
再者,忽略被屈麟挡着压着的薛晨砚不提,屈麟和王垠两个人,放到外边都是没人想到这两个人会突然间失势。
屈麟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突然被商引暄打消了提为正室的念头,并且确实被冷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这人几次将手伸到了商引暄的私产或者商家完全归属于主脉的产业上,都得到了商引暄的纵容,而此人出事的节点,却只能让人想到,这人是因为擅动商真君赠给女儿商霖的产业而惹了真君厌恶。
王垠就更是如此了——合体真君,不用灵物不用十分难以施展的手段的话,“绝嗣”是非常正常的,因而许多家族的核心修士会在元婴或者分神生育后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