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西都的一夜乱战也结束了。 董太师的旧部占领了西都,满城之人死的死,逃的逃。 没死没逃的,就是普通的小民。 地仙界,灵气充沛,普通百姓都有些武力,还可能被动的修出法力。 精锐的士兵比他们,虽说可以一挡十,但拼命之下,双方胜负就不好说了。 他们没什么好抢的,跟他们拼,没有利益可得,还得担心被他们反杀,所以没找他们,不值得。 …… 蔡姬跟着山崎三人,站在山上远眺西都。 战火的烟雾还没有散去,一些大户人家烧着火,大火和浓烟依然可以看见。 山崎突然说道:“找到你爹的遗骸了,他昨天夜里,在城破之时就被送上路了。” 蔡姬愣了,“我明白,这是政见不和,兵戎相见。” 说着话,声音变得哽咽,泪如雨下。 “遥想孩提时,慈父抱爱女,双臂合不拢,头脚放不平,只闻满嘴乐,爱女胜珠玉。” “遥想学语时,严父教爱女,天地君亲师,含糊说不清,只听咿呀声,自得乐其中。” “遥想学文时,狠父训爱女,戒尺高高举,打手轻轻放,只是做个响,哪管他人说。” “遥想学琴时,急父劝爱女,十指女儿肉,连着父亲心,只当没学好,不必太认真。” “遥想出嫁时,悲父说爱女,旦有不中意,家门随便开,只为女儿故,旧友亦可抛。” “遥想归家时,泪父拍爱女,回来长久住,父女到终老,只恨年岁长,不能守到老。” “遥想去日,幻想今朝,父亲大人,安在身旁!” “遥想西都昔日景,人声鼎沸有繁华,再看如今纷乱像,百里哀嚎无人理。” “遥想皇朝四百年,仁义为先可是真?道德沦落如此地,无怪皇位轮流转!” “遥想父亲夜读书,可叹人力难回天,皇朝已朽难救治,只愿苍生得生机。” “遥想穹汉仙神事,实则求己才是道,女儿从今入道途,爹爹你要等我啊!” 蔡姬哭着说着,唱出了心声,也道出了决心。 她要修道,她要成仙,她要见她父亲。 …… 蛊雕小姐难以理解这种父女之间的感情,谷灵儿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山崎倒是明白,不过他更理智。 老爹山峖那边,足有七百年没见了,不过知道他过的好就足够了。 等劫难过去,自然有长久相聚的时候。 否则永远只是相对来说,一时片刻的团聚,没有意义。 …… 等蔡姬哭够了,山崎告诉她,他父亲蔡大儒比她命好。 “虽然他是被迫成为董太师的官,但他在董太师之时,位高权重,推行并了一些仁政。” “这些措施是他应该做的,但也有功德拿,因为确实取代了之前的恶政,对百姓有所裨益。” “而他下狱以后,他主导的仁政被新政取代,因果上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只需要为他那段时间的仁政负责,这好处真是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死的好,死的及时。” “他去地府时,是带着许多功德走的,而且没有多少因果。” “大概率,他会成为地府的文书,然后慢慢成为天人,小概率会直接成为天人。” “你会被我们碰上,固然天蝎有劫数,你也是有原因的,这原因恐怕就是你爹那边好事做多了,福泽子孙。” “所以,你才有这,借战乱斩断因果,修仙的机会。” 蔡姬不可思议,“山老是说,我能在天上见到我爹爹?” 山崎笑道:“应该反过来,你爹爹在天上见你,你目前能不能上天,还不确定。” “真的?山老你没骗我?”蔡姬很是欣喜。 山崎好笑,“骗你有什么好处?” 蔡姬连忙行礼,“是蔡姬失言了,多谢山老指点。” 山崎托着,不让她拜,“走吧,先带你去筑基。” 蔡姬为难道:“山老,蔡姬还有个不情之请……” 山崎摇头,“不用说了,你父亲的遗骸就别动了,皮囊也是身外之物,不要为此结了因果。” “这有什么因果?” “你把他随便埋了,跟他们把他随便埋了,有什么区别?若你不是随便埋,找个风水宝地,你是想你父亲的遗骸以后成为鬼怪,给他本人惹麻烦吗?” “呃……” “修道先修心,把心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