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依胡骁的脾气,他就要上去训川连这帮人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但想想这都是林家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帮人哪轮得到他教训哦。
“棺材的木料不对,”忍住了教训人的心思,胡骁小声跟六姐夫说:“你去跟他们说说,这口棺材不成,换一口吧。”
六姐夫:“将军光看就能看出木材不好来了?”
胡骁:“我什么棺材没见过?金丝楠木的棺材我都见过。”
胡将军虽然人在壮年,是朝中青壮派的将领,但他参加过的葬礼,见过的棺材,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边军一场仗打下来,哪次死得人少了?这种事说多除了徒增伤感,就是徒增伤感,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胡骁与六姐夫说了这么一句后,就不再提这茬儿了。
“我会跟他们说的,”六姐夫信了他家将军的话。
“棺材型都没做好,唉,”胡将军又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走了,军里还有事呢。”
随即胡将军就走了。
林二公子要是知道,这帮子护卫给他哥抬了口,泡桐木的棺材回来,搞不好得发疯。胡将军可不想留在官衙,触这种霉头。
六姐夫要送胡骁,被胡骁抬手拦了,说:“你忙你的。”
胡骁大步从川连的跟前走过,没给川连一个好脸。这是林大公子身边最得用的一个,结果人,人没护住,事,事没办好,胡将军现在对川连是一万个看不上。
林大公子是看上这小子什么了?看上这小子的脸了吗?胡将军是真想不明白。
川连被胡将军瞪得心里直发毛,有那么一刻,他都怀疑胡将军要砍了他。
见六姐夫走过来,川连忙小声问:“胡将军这是怎么了?小的惹到他了?”
六姐夫指一指被四个护卫抬着的棺材,说:“胡将军说这棺材用的木料是最差的,这是泡桐木的,打家具都不用这种木头,哪能用它做棺材呢?”
川连惊讶道:“胡将军光看,就能看出是哪种木头?”
六姐夫:“你就说这是不是泡桐木的吧。”
川连:“这城里就两家棺材铺,一家有好的,但都没上漆,还有一家就只有这么一口现成的,我就先拿过来了。不过我跟店家订了一口上好木材的,店家会连夜做,做好了就送过来。”
六姐夫从军的人,不怕晦气,抬手拍了一下这口黑漆的大棺,这一拍之下,六姐夫说:“这棺材这么薄呢?棺材铺不如拿纸糊了,到底是谁会用这种棺材啊?”
木头用的是最差的,还溥如纸,这棺材到了地下半年都撑不住吧?
“这城里泡桐树多,”川连小声说:“而且穷人家有棺材用,总比没棺材用强吧?”
这倒也是,六姐夫叹口气,说:“灵堂布置好了,你们把棺材送过去吧。”
川连让护卫们抬棺材去灵堂,他去找二公子复命。
六姐夫跟着川连走,他现在得听二公子的命令行事了。至于大公子那边,六姐夫琢磨着,还是让大公子一个人静静吧。
还是方才的会客厅,谢九欢跳上了大公子身旁的茶几。从事发到现在,大公子坐着都没动过,这让谢九欢开始担心了。
“咪~”谢九欢冲大公子叫了一声。
听见猫叫,坐着一动不动的大公子才慢慢地低下头来。
见大公子看自己了,谢九欢又:“喵~”
谢九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公子,而且她现在也说不了人话,只能轻声用正宗的夹子音,冲大公子喵了几声。
大公子伸手指,点了一下谢九欢的猫脑袋。
谢九欢:“咪呜~”
面前这只身上的毛毛长短不一,还稀稀拉拉的猫,哪儿还有方才挠杀手眼睛时的凶狠,这猫虽然不漂亮,但看着乖巧极了。
大公子摸了摸谢九欢的猫脑袋,说:“原来你还在啊?”
谢九欢又喵了几声,我一直就没走啊。
大公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那把匕首,六姐夫拿鸡试过了,匕首只将鸡脖子划出了点血,那只鸡就倒地身亡了,人想救都没施救的时间。匕首上的毒,可见血封喉,但凡侏儒杀手在大公子身上划一道口子,弄破点表皮,林大公子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谢九欢十分担忧地看着大公子,这位好像恢复正常了,但她咋就感觉不对劲呢?
“你,”大公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猫,说:“你是小九儿养的猫吧?”
谢九欢顿时就惊了,她这是暴露了?
大公子:“小九儿的舅舅养了只老虎,小九儿养了只猫,是这样吧?”
谢九欢仰头看着大公子,不喵呜了。
大公子又摸了摸猫脑袋,说:“你这是伤刚好吗?在升龙岭受得伤?”
谢九欢发着呆,啊?
大公子轻轻地叹气,伸手想抱谢九欢到膝上,却被谢九欢躲开了,她现在有点慌。猜到猫跟她谢九欢有关系,林大公子要再敢想一点,他就知道真相了!
哪儿这么通人性的猫咪啊?就是人变得猫呐。
见猫不让自己抱,大公子就又摸了摸猫头,说:“你主人也过来了吗?”
谢九欢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