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欢拿肩膀轻轻撞林得意一下,小声问:“这样就行了?不需要个信物什么的?”
你就写了一个“琳”字啊,送到京城,林爹他们就能信?认字迹吗?你写的那个字,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林得意侧了身,跟谢九欢耳语道:“川连已经回去了啊。”
哦对,川连已经回京城去了,现在还在路上,谢九欢想起来了,而且川连还是带着信鸽走的,信鸽会比川连更快到京城。
谢九欢抬手将手腕上戴着的编绳褪了下来,交给阿月,说:“这个编绳是一对,另一只在你家大小姐那里,你把这个带回去,证明你见到我和四少爷了。”
阿月忙将五彩编绳也收好了,同时又说了句:“京城那边还有消息,三皇子殿下病危。”
谢九欢还要想一下,这个三皇子殿下是谁,林得意是直接呆住了。
李思病危?这怎么可能呢?!
谢九欢不确定地问:“三皇子是皇后娘娘生的那位吗?”
林得意:“是。”
谢九欢倒抽了一口气,魏皇后的儿子病危了?
“我们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谢九欢问。
林得意也没听说,三皇子有什么恶疾在身。
“这消息应该不是假的,”阿月说:“江南那边都传遍了。”
她本来觉得,这消息跟林得意和谢九欢没什么关系,这二位这时候哪有工夫,关心三皇子是生是死呢?可现在看来,她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多余。夶风小说
“有说三皇子殿下得了什么病吗?”谢九欢问阿月。
阿月摇头,回话道:“说是突染急症。”
人突然得病死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类是好杀也难杀的矛盾体。
谢九欢也想不出来,三皇子这事,对他们现在要面对的事情有没有影响,所以她干脆就闭嘴不说话了。
“事不宜迟,你这就回抚州去,”林得意跟阿月说:“这一趟辛苦你了。”
阿月今天晚上才赶到梧州城外,毫无预兆地见到林得意和谢九欢后,阿月改变自己要混进梧州城去的计划,连夜又往抚州赶,去见她家大小姐了。
“三皇子这事对我们有影晌吗?”看着阿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后,谢九欢才问林得意说。
林得意:“魏皇后只生了这一个儿子,三皇子要是死了,魏家就只有……”
没等到林得意将话说完,谢九欢就猜道:“魏首辅再重新选一个皇子殿下?”
当今圣上,就是在当皇子的时候,被魏家看上,由魏家一路扶持登上皇位的啊。魏家如今再这么干一回,也没什么奇怪的。
林得意:“魏盛文这下子只有造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谢九欢一呆。
林得意小声说:“看圣上如今是怎么对魏家的,同样的错误,魏盛文不会再犯了。”
谢九欢:“他还怪圣上对他不好?”
林得意:“大哥说,圣上不乖乖地做一个傀儡,就是对魏盛文不好。”
这就无解了啊,谢九欢哎呀呀了一声,说:“那如今这个局面是注定的,嗯,命中注定。”
“要跟着魏盛文的人,这下子会对魏盛文放心了,”林得意低声说。
他和谢九欢站在官道旁的背光地里,谢九欢看不清林得意脸上的神情,但听说话声,谢九欢能听出来,林得意这会儿的心情糟糕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九欢忙就问。
林得意:“大哥提过,为防魏盛文破釜沉舟,要防着魏盛文对三皇子下手。”
谢九欢:“大哥还说过这话?”
林得意:“他提过,我,我听的时候没当一回事。”
大哥这话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林得意也想不起来了。他能记得这句话,还是因为,他觉得他大哥太过小心了,他不相信魏盛文会对三皇子下死手。
可现在看来,林得意咬着牙,他大哥是对的。
谢九欢这时反应过来了,惊道:“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是被魏首辅害了?”
林得意点点头。
“可三皇子是他外甥啊,亲的,”谢九欢还在惊愕之中。
林得意:“三皇子哪能跟天下比呢?”
好吧,谢九欢接受了林得意的话,自古皇家无亲情嘛,她懂的。
“魏盛文就快要起兵了,”林得意又说。
谢九欢:“可熊世照得了重病啊,我的天,还真是巧,这位也病重了哎。”
“江南不能起兵的话,”林得意扭头看谢九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小声说:“江西?”
“怪不得,这边这么热闹呢,”谢九欢再看官道,她突然间看谁都不像好人了。
是商队?这些人真的只是商人,伙计,苦力,拉大车的?这些一眼都看不到头的车里,装着的全是粮草?就没点兵器什么的?
“走吧,”林得意拉谢九欢走。
谢九欢扭头又看梧州城,高耸的梧州城楼在黑夜里灯火辉煌。
“上头有好多兵的样子,”谢九欢跟林得意说。
站在他们的这个地方,以人类正常的视力水平来看,是看不清梧州城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