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河见此吓了一跳,忙倒了杯蜜水喂给他。 赵弘感觉嘴里的苦涩稍稍褪去后,轻轻咳了咳,然后一脸郑重地回答了永河的问题:“苦瓜虽味苦,但有祛暑涤热、明目解毒之效,对身体大有裨益。赵弘知道,公主是为了我好才特地准备的这桌菜,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公主的好意呢?” 说完,执箸打算继续。 永河夺下他的筷子,“行了,不用吃了。” 她改主意了。 赵弘看出永河的自责,笑了笑温声道:“娘子给的,苦也是甜,赵弘甘之如饴。” 永河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赵弘不说话。 一时间,空气里满是缠绵的甜意。 是夜,正院叫了三次水。 …… 第二日清晨,赵弘迷迷糊糊地醒来,想起昨夜勾魂夺魄的经历,他还未睁眼便露出一个甜蜜蜜的笑容。 “娘子……”他有心和永河再腻乎一会儿,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难道我是做梦不成?赵弘吓得立刻坐了起来,慌乱地搜寻着永河的身影。当看到一个穿着绯色寝衣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悠悠地敷粉描眉的时候,他心里一喜,立刻掀开被子凑了过去:“娘子起得好早。” 永河睨了赵弘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驸马的胆子时大时小,平时叫她公主,情意绵绵的时候便叫她娘子。 永河:“驸马既起了也梳洗一下吧,待会儿陪本公主进宫一趟。” 赵弘不解:“进宫?” 心儿原本站在永河身后给她通头发,赵弘凑过来的时候她便自觉地让开了位置,打开门让小宫女们送上水给大驸马梳洗。 赵弘不叫宫女们伺候,简单梳洗好后又凑近永河:“公主身体刚好,进宫做什么?”他担心公主进宫后又受累,再生病了怎么办? 永河道:“我病了这些时日,崔太妃送了不少赏赐,本公主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如今我既已经痊愈了,自然要进宫谢恩的。” 赵弘点点头:“理当如此。” 话落,见永河拿着螺子黛在眉上比划,迟迟不能落下,似乎在犹豫画什么样式的眉毛,他心中一动,“我给公主画眉吧。” “你给我画?”永河一顿,“你会画吗,可别毁了我的妆容。” 赵弘挺着胸道:“一试便知。” 他看起来十分自信,其实有些气虚。 毕竟身为男子,他是从来不会给自己描眉的,至于给女子描眉……他若有过这种经验,只怕早就被大公主给收拾了。 但赵弘却真的很想试试,古有张敞画眉,毫不犹豫地向世人展示其夫妻恩爱,如今他与大公主刚刚定情,自然也是希望昭告天下的。 永河一眼就看出了赵弘是在强撑,不过她想了想,没有拒绝:“那便劳烦驸马了,让我看看驸马的手艺。” 她把螺子黛推给赵弘,眼中满是信任。 一刻钟后,永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沉默不语。 赵弘深深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永河会发怒的时候,她却恍若无事一般,淡淡地对心儿道:“行了,给本公主梳头吧。” 心儿忙上前动作麻利地给永河梳起发髻。 赵弘问道:“公主不生我的气吗?你的眉毛我没有画好,要不我再修一修,描补两笔?” “挺好的啊。”永河道:“虽说一粗一细,但驸马第一次画眉能有如此手艺已经十分不错了,我很满意,不必再描补了。” 其实永河是担心赵弘再描补的话弄得更难看,毕竟如今她的眉毛还是能见人的,要是弄得更过分,她怕自己实在没有勇气顶着那样的眉毛出门。 她是想让人知道她和驸马夫妻恩爱,却并非想让人嘲笑自己不堪入目。 赵弘不知永河心里在嫌弃自己,闻言觉得心里暖乎乎的,他红着脸道:“我、以后每日我都给公主画眉。” 永河一僵,婉言推辞:“驸马的手是写字作画的,哪能日日给我画眉,岂非大材小用?” 赵弘道:“公主是赵弘的娘子,给娘子画眉,何来大材小用之说?与我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要给公主画一辈子的眉。” 永河看了赵弘一眼:“一辈子?” 赵弘点点头:“一辈子。” 永河笑了:“但愿驸马说话算话。” …… 心儿动作麻利,永河和赵弘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梳好了发髻,又问:“公主,今日戴哪套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