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自己的嫌疑。 到时候这便是埋在帝王心里的一颗刺,她便不信,陛下那样在乎皇孙还能继续相信她! 很快,刚从勤政殿出来的皇帝便被下人请了过来,身上白色的龙袍还未换下来,脸色漆黑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 昨日元文石的事还未结束,今日边又收到弹劾太子的奏章,声称太子藏匿郑氏罪女。 郑家当年是他亲自下旨抄的家,当年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他还为下旨赦免,结果背地里他亲封的太子倒好,直接将人找回来了。 这是在打何人的脸面,又是在忤逆谁! 他刚要找人把太子叫过来,便有太监匆匆过来,请他去上水梅园,原来是宁贵妃和皇后起了争执。 看到远远的被太监拥簇的白色身影走近,皇后赶忙快步上前,以及委屈的姿态道:“陛下,贵妃昨夜宫中烧纸,意欲诅咒皇孙,臣还请陛下做主!” 皇帝听到她的声音便觉得脑袋都疼了起来,眉心立刻拧了起来,倒是没说话,看上了站在凉亭中的粉白宫装的宁贵妃。 宁贵妃垂眸,用一种维护的姿态,将猫儿拢在怀里。见到皇帝过来,甚至也未曾行礼。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姿态娴静温雅,便足以夺去所有人目光。 皇后还在声泪泣下的说着太子妃是如何被诅咒,今日身体不适的,又道这宫婢是如何亲口所述看到贵妃夜间在荷塘边烧纸的。 皇帝视线落在宁贵妃身上,眉心忍不住生生拧起,询问贵妃可有此事。 然而宁贵妃声音却平淡无波,道:“陛下信即有,不信即无,臣妾无甚好说的。” 她甚至未将陛下放在眼里。 皇帝拧了眉,带着褶皱的眸子深深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看。 皇后捏着帕子,几乎眉梢都要扬了起来,难以抑制心中的畅快。 皇帝刚想要沉声斥责几句。 然而下一刻宁贵妃却已经先一步蹙眉,用帕子掩住了唇,剧烈的咳了咳。 此处正临着水,风有点大,带着湿冷的凉意,从侧面灌来,拂起人的衣裙。 下一刻,皇帝出口的话就变了,忙上前两步,皱眉道:“今日风大,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太医呢!” “臣妾如今可是有嫌疑在身,当不得陛下如此关心。”宁贵妃脚下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 “什么嫌疑不嫌疑的,无稽之谈!”皇帝看向了皇后,沉声道,“太子妃有恙,便让她好生养胎!什么闲言碎语的也往外传,像什么样子。” 皇后却是突然想了起来,猛然看向了宁贵妃,失声道:“陛下,臣妾倒是想起来了,昨日是什么日子。” 宁贵妃身形微顿,抬眸看向她,温柔的视线一瞬冰凉如水。 怀中的猫儿不安地扭动了身子,宁贵妃顺了顺猫儿,将其塞到了身后的向蓉手里,然后整理了裙摆,面向皇帝跪下行了个大礼,道:“臣妾认罪,自请今日起,禁闭含露宫中。” *** 下午的时候,宁贵妃因为夜间烧纸诅咒皇嗣之事事发,被陛下下旨禁闭含露宫司过半年之事便传遍了宫内外。 几个婢女听到之后,皆面露愤慨之色。 “贵妃娘娘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背后一定是有人陷害!” “那宫婢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娘娘又几时亏待过她!” 江嘤嘤原本正玩弄着棋盘上的玉子,闻言咔嚓一声,手中的棋子尽数散落在了棋盘之上。 眉梢一瞬便沉了下去,她看着身侧还在愤慨的婢女们,心中泛起了些嘲弄来。 此事确实是宁贵妃所为,但是那又如何?人在内心极度愤慨之余,就不能诅咒这罪魁祸首了吗? 至于稚子何辜,那是良善人需要考虑的事。假若那个孩子的流逝,能叫皇后百倍痛心疾首,宁贵妃一定会很乐意瞧见这一幕。 如今宁贵妃被禁足宫中,除了陛下谁也进不去含露宫了,这其实也是好事,宁贵妃根本不在意能不能出来,她一个人在宫中无人打扰也是极好的。 唯一的坏处便是,江嘤嘤也不能进宫去看她了,但是送些东西进去倒是可以的。 她便让扶姞将自己看完的那些话本子,全部打包好了送去含露宫,给母妃解闷。 等将事情都安排好,江嘤嘤突然想起一个人,宁贵妃可是李燃逆鳞所在,这些年来李燃一直竭尽所能将宁贵妃护在含露宫那一尺安寸之地。 但是如今这份和谐就这样被打破了,江嘤嘤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李燃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忙坐起了身子,让人去把曹栾找来。 侍奉的婢女赶紧便去了,然而很快又回来了,道:“曹栾公公进宫去了,听闻殿下得到消息便从属衙急匆匆赶往了宫中,曹栾公公是去与殿下一起的。” 江嘤嘤起了身,眉心拢了起来。 李燃这些年最在意的是什么,他与杨家周旋,与陛下太子和皇后周旋,无非便是为了宁贵妃。 即便是宁贵妃对他好像并不怎么上心,母爱也好像并不怎么多,但是那是李燃要守护的人。即便李燃是反派,他也有弱点,弱点便是宁贵妃。 在从前那么多日夜里,李燃出宫建府,被陛下偏见所影响被苛待,年少时候跟在杨源正身后四处平叛,身上伤痕累累,他一直撑着,从未与宁贵妃表露分毫,即使带着伤回去,在宁贵妃面前也从来都是遮掩着的,面上永远都是轻松之色。 回到朝堂后,哪怕身上军功赫赫,被贬到最低的地方做起,也毫无怨言。 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可以给母妃一个安稳,那便是值得的。 江嘤嘤垂眸端起桌上温热的茶水,凑到唇边静静的抿了一口。 她又想起昨夜李燃满身晦暗阴霾的样子,像是坏掉了一样,如今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