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岁昭入了李原座下。 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是很满意,但没办法,在经过接连不断的碰壁后,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是皇族子弟,天赋在李原收的弟子中也不错,会得到李原的青睐。 然而事实与之相反,在李原收的弟子中,他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那四灵根的女弟子和五灵根的男弟子被李原时刻带在身边,细心教导。 原本是他先入门的,到头来他却要喊那两个九、十岁的、没天赋的小孩做师兄师姐。他愤愤不平,却无能无力。 几番斟酌之下,郦岁昭让护卫去打听这两个池姓小孩的底线。 他自己也在房里反复琢磨。 池……没听过姓池的世家和皇族。 那就是不出名的隐世家族,要不然,李原——他的师尊,这么一个中正平和、面面俱到的人,怎么会将偏爱表现得如此明显。 这一结论,在他的护卫深受重伤且一无所获回来后,郦岁昭更加确定了。 …… 李原在给池丰、池毓秀讲解如何运行灵力。 依他所见,这两个小孩天资愚钝,性子呆愣,实在不是修仙的好苗子,可……谁叫这两个小孩姓池,他知道那位在掌门心中的地位,着实不敢有一丝懈怠。 反复教了几次,两个小孩仍不会,在李原有些躁意时,晏泽宁传来了法旨,他当即去了,回来后,将那两个小孩传进书房,不知讲了什么。 …… 很快到了弟子大会。 郦岁昭跟着李原进了聚仙殿,在李原一行人中,他处于尾巴处。令他不解的是,那两个姓池的小孩,紧跟在李原身后,连刘师姐都被他俩比下去了。 他环视周围,有些熟面孔,这些人都跟他一样不如意,无法拜入晏真人座下,只好另择“良木”了。 渐渐的,人皆陆陆续续到了聚仙殿。 这大殿金雕玉琢,一派恢宏气象,俨然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郦岁昭站在此处,不由站得更直了,仿佛动作上的一丝轻慢,都是对聚仙殿的不敬。 蓦然,他察觉寒暄的人声淡去,那些或傲慢或淡然的修士,都敛声屏气,神情肃然。 郦岁昭却感到无形的石头压在他心脏处,让他喘不过气来,身体不由得佝偻着,想要做臣服的姿态,却不知向谁拜倒。 但从这时起往后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了什么是来自于化神大修士的恐怖。 有一个无形且巨大的神明低头凝视着他,无悲无喜,无欢无怒,神明只需一抬眼,就可将他湮灭在天地之间。 自己是蝼蚁——这一念头在他脑海窜起后,他额头冒着冷汗,在一片“掌门”的声音中,早已纳头拜向在那高座处。 掌门……是掌门…… 低头垂首,不敢直视。 他怎么敢的…… 怎么敢痴想这等人物收了他为徒。 “宸宁——到我身边来。” 谁? 谁在这里说话。 郦岁昭涌起愤怒,谁敢在这时喧闹,这对掌门是莫大的不尊重。他抬起寻找猎物的眼睛,在勾金衣角的层叠缝隙中,捕捉到一女子清瘦的背影,雾蒙蒙的眼睛和莹白的脸。 那女子将手放到另一个明显是男子的手中。 他欣喜着,好好好——找到了这个狂徒。 顺着手,然后再猛然直视着这人的脸。那人似有所觉,那长年被泡在寒水里的眼珠子一转,郦岁昭顿时打了个冷颤…… 与那无形神明一样的眼睛…… 手不自觉在发抖。 那是掌门啊——是掌门的声音。 那女子与掌门是什么关系。 为何掌门要牵着那女子的手。 “池丰、池毓秀,过来。” 又是掌门的声音。 为何偏偏只叫了那拿不上台面的两人。 池丰、池毓秀见此等场面,心里早已忐忑不安,更遑论那高座上冰雪一样的仙人在喊他们过去,心里惶恐更盛。两人皆望着这些天与他们亲厚的师尊。 直到李原笑着让他们过去,他们才怯生生走向高座。 两人对视一眼,想着李原对他们的叮嘱,看着眼前像仙女般的姐姐,他们吞吞吐吐喊道: “姑姑。” 郦岁昭看着那被喊做姑姑的女子身子陡然一震,掌门扶住那女子的肩膀,嘴角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