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越发用力捏着池榆的喉管,池榆濒临破碎的喉骨在蜿蜒的裂缝中发出细密的滋滋声,她满带血丝的眼球鼓胀起来,很快就没了呼吸。 陈生勾起嘴角,松开手。他视线落到池榆的心脏处,将遮掩的皮肉拉开,看见里面乌黑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眼神一冷,握住那颗心脏,狠狠捏了下去,池榆尖叫着醒来,喉管的气音爆裂,嘴里还在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突得,站在陈生后面的傀儡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陈生被迫放开手来,双手抓住掐住他颈脖的十指,“我命令你,放开手来。”陈生狼狈吼着,脸憋得青紫,“这具身体我会好好使用的,你就安心待在傀儡里。” 池榆慢慢睁开眼睛。 傀儡脸上的肌肉一块块抽动,脸部变得凹凸不平,整个脸上呈现出奇怪而扭曲的弧度,就是这样狰狞的脸,池榆却看见了这张面皮狰狞的绝望和歇斯底里的悲伤。 在陈生说了两句话后,这具傀儡又归于麻木,手慢慢松动。 陈生扯开傀儡的手,长叹一口气,“灵魂的反抗意识还能牵动傀儡反抗……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转头,又看向池榆,突然感到脸上在被什么东西煽弄,正待发作,然而池榆的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池榆抖着嘴唇问。 “……” “为什么要杀你,这个问题,你还是下去问阎王爷吧。” 陈生回着,又要动手之际,太阳穴鼓胀,脸部青筋暴起,“陈雪蟠,你已经死了。”他抱着脑袋大喝一声,脸上又哭又笑,眼神流露出不可置信,很快又转换成恨意与痛苦,“爹……”陈雪蟠的身体流下眼泪,“你是我爹啊……” 陈雪蟠的身体很快展露出笑意,“既然我是你爹,你是不是该孝敬爹爹,爹爹对你多好,你要什么给什么,对,就是这样,乖乖的,自己快点消失,爹爹以后会想你的……” 陈雪蟠脸上露出怅惘,“会想我吗……真的吗?”神情又很快转换成假意的温柔,皮笑肉不笑,“当然,你可是爹爹最疼爱的儿子啊……” 池榆听了,喉管里发出呛笑,陈雪蟠的身体抬头看着池榆,池榆张开嘴: [他骗你的,傻叉。] “啊——”陈生感觉识海震荡,疼痛至极,“好不容易他要走了……你又——”他声音低转,神情诡异地呢喃着: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真的在骗我吗……” “怎么了。”守在外面的弟子听见牢里的动静,提着剑跑了进来。 陈生缓缓转头,声线颤抖,“没什么……” 那弟子不耐烦道:“没什么就走,你探望的时间太久了,说了不许闲杂人等进来,我现在是在破例。” 陈生忍着疼,说了声抱歉后挪步离开了。 那弟子上前看了一眼池榆,见她没什么变化,锁上牢门离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一红色的球形身影在牢中缓缓浮现,小红飞到池榆面前,眼泪啪嗒啪嗒流,“小榆……你怎么了……你现在好可怕……身上全是伤……呜呜呜。” 小红在池榆离开阙夜峰后,偷偷从阙夜峰跑了出来,它找不到池榆,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飞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跑去,它也就悄悄跟去了。 它跟着那群人飞到正心殿门口,挤不进去,等了一会儿,待到天空涌雷时,它看见池榆被两个弟子拖了出来。它焦急地飞过去,却被两个弟子当作怪虫打飞。吃一堑长一智,它用了池榆教它的隐身诀偷偷跟在两个弟子后面,谁料两人跑得飞快,小红不熟悉牢里,就跟丢了,等陈雪蟠进来之时,小红跟在他后面进了牢房,找到了池榆。 小红很害怕陈雪蟠,等到他离开,它才敢跑出来。 它流着眼泪道:“对不起,小榆,我害怕……他打你的时候我不敢出来,我只能用翅膀打他……我不勇敢……” 池榆缓缓摇头,努力伸出手指做出了点赞的手势。 小红明白池榆这是赞许的意思。 小红又哭出声来,泣不成声。它整个身体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大,片刻后从口中排出一个酒泡来。 小红将酒泡塞进池榆口中,“这是药酒……小榆……你喝一点……会好的。” 池榆艰难咽下酒泡,晕了过去。 这是陈生第一次来牢里找池榆。 …… 很快,他就来第二次了。 当时,那把剑已经抵住池榆的太阳穴,阻止他把这剑插进脑袋的,仍是陈雪蟠残留的意识。 在陈生第一次杀池榆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