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宁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他什么都看不见,着眼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他疑惑审视周边的环境,冷静分析到此处的原因,突然,一声尖叫从这迷雾中传出。 是池榆的声音! 他急忙跑向声音传出的地方。随着他的动作,迷雾渐渐消散。他清楚看见他自己与池榆身处在大殿之上,他拿着惊夜,捅穿了池榆的心脏,池榆面目痛苦狰狞,嘴角溢血,不住地哭着问他为什么。 他眉目冷淡,回应道:“谁叫你命不好,是我的道心呢。” “你既祝我修炼之途一路顺遂,口头上好听又没有用,你用你的性命来助我飞升,岂不如你所愿。” 池榆抓住他的手,颤抖身子问他,“师尊,你为什么下得了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把你当做亲人,一直真心待你,为什么……” 他捂住池榆的眼睛,手却往下一用力,惊夜捅得更深,池榆血流了满地。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做亲人……我对你又何尝没有真心,但也仅此而已了。比起飞升,比起权力,真心不值一提。”他覆在池榆耳边,“安心去吧,师尊会感激你的付出。”他话音一落,池榆便再也没有了生息。 他抱住全身是血的池榆,对着晏泽宁道:“你们的结局注定如此。” 晏泽宁喝道:“何方宵小,也敢扰乱我心神。” 他拿出惊夜,寒光一闪,那两道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走近察看,那两道身影却又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们的结局注定如此。” 晏泽宁转头,他看见自己抱住鲜血淋漓的池榆,“不要挣扎了,”那道幻影说,“你根本不可能放弃如今的修为以及权势地位,你光风霁月装了那么多年,不会真以为自己修正自持、无欲无求了吧。” 幻影继续道:“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还想变成那个只会在小木屋里哭嚎、没有用的废物吗?如果你修为一朝散尽,你就会任人拿捏,人人都可欺辱于你,到时候你护得住谁?池榆跟你关系匪浅,你以为你的仇人会放过她,到时候,你忍心看着你的心尖尖被那些人凌/辱至死吗?” “还不如……”那道幻影声音放低,带了些蛊惑的意味,“还不如当断则断,池榆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那些人手上好,你又可得道飞升,两全其美的事,你又为什么要犹豫呢?” “池榆也很想你飞升啊……她不会怪你的……她总是偏心你的,她为了你断灵根、悟剑意,她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原谅你的,会心甘情愿的去死的。不要——”声音顿时断了。 晏泽宁掐住了那道幻影的喉咙,举起了那道幻影,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阴翳,他语气阴森,“为什么我一定要去选呢?为什么我不能两个都要,我要她好好在我身边活着,然后来爱我,我也要这无上的仙途。”晏泽宁的手越来越用力,那道幻影渐渐消散。 他垂下眼帘,静静看着池榆的脸渐渐消散,终于,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擦掉池榆嘴角溢出的血,刚一动作,池榆的幻影就完全散掉了。 又回到了白茫茫的一片,晏泽宁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血来,竟是气急攻心。 良久,那片白雾也散掉了。 晏泽宁灵台清明,睁开眼睛来,擦掉嘴角的血,望着窗外初升的橘红太阳。 已经过了一晚上。 近日总做这些梦,想来是他神魂已乱,心魂给他警告。 晏泽宁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一股安宁的气息氤氲着他识海,他看着玉佩上那不像样的“晏”字,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突然间很想池榆了,很想很想。 晏泽宁立刻传了法旨,让池榆到阙夜洞来见他。 不久,池榆就进了阙夜洞。 她一见晏泽宁,眼珠子立刻转到他手上。池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晏泽宁身边,“师尊,你受伤了。”她拿起晏泽宁的手皱眉小心瞧着,“这伤口在哪里。” 晏泽宁手上的血是擦嘴角留下的。 晏泽宁细细看着池榆的眉眼,好一会儿,他说道:“无碍,别人的血罢了。” 他又道:“身体近日可有什么不适?” 池榆拍着胸脯道:“没有后遗症,身体倍儿棒!” “那你需尽早准备宗门历练的事了。” 池榆往晏泽宁身边的蒲团上一坐,抱着膝盖偏头看向晏泽宁,“师尊是为这样事找我来的呀,这件事陈雪蟠已经告诉我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来问问师尊,这就赶巧了。” 晏泽宁把池榆挡在脸上的青丝别在耳后,状似无意道:“什么时候跟他走这么近了。” 池